在他想要睡着的時候總是難以睡着,翻來覆去,在不經意的時候,一不小心就睡着了,醒來之後也像是沒睡一樣,依然有些疲倦,以爲晚上能好好睡一覺了,可又是同樣的情況。
睡還是睡了的,可長期這樣下去,精神和身體的負擔會越來越重,加上他現在又活在水生火熱中,遲早要崩潰。
孫安覺得這和他的那個回憶殺有關,回憶一開始就停不下來,他也沒辦法,醒來還覺得累可能是因爲做夢的關系,絕大多數人每天晚上都會做夢,還不止一個,隻是醒來後都不記得了。
做一晚上的夢,醒來後肯定身心疲倦。
樓着靜靜躺了好一會,孫安睜開眼睛,輕輕歎了口氣,轉頭見靜靜睡得熟了,便輕輕起身,坐在床邊拿起手機看了一會,屋裏屋外都沒什麽異常。
他在公寓二樓、三樓的所有窗口和門頭上都裝了個攝像頭,帶感應報警那種,有人從攝像頭前面走過,手機就會收到提示,屋頂、走廊和一樓窗口裝了不帶報警的攝像頭,可以用來觀察周圍。
就算呆在别的地方,隻要能聯網,孫安也可以知道公寓樓的全部情況。
沒有任何異常。
回到自己那個狹窄的小房間,他在床上烙餅似的翻了不知道多長時間,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
周三,上學日,和五個女孩子一起來到學校,想要在上課的時候睡覺也不現實了,于是聽課,卻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聽懂,如受刑般的煎熬。
到了中午,去外面吃東西,原本飯量驚人的孫安吃不下東西了,沒胃口,整個人十分難受,回到學校裏一檢查,發燒了。
前段時間淋了太多次雨,受了不少的傷,先打僵屍,受重傷、失血過多,再戰蜂窩子,之後被抓,沒能好好休息,昨天晚上又淋了好一會雨,再加上作息紊亂,抵抗力變弱,積壓在身體裏的種種負面的東西就爆發出來了。
高燒三十九度。
孫安躺進了校醫室裏,打算在這裏躺上一個小時,等白月上完下午的唯一的一節課就回去,如果燒還沒退下去的迹象,就去醫院打個點滴。
單純的發熱不是疾病,而是一種醫學征象,對身體其實是有好處的,體溫上升可以強化免疫力,有利于抑制、消滅病菌、排除毒素,單純的發熱也基本無藥可醫,藥物可以減少不适,但不會加快痊愈過程,體溫會自動調節回來的。
孫安沒有吃藥,蓋着被子縮作一團,隻覺得冷得厲害,但意識還很清晰,感歎着校醫室的老師不是漂亮的熟女,懷念着醫院裏那個風騷的小護士,本不想睡着的,可最終還是被下課鈴驚醒了。
約定好在這裏等着白月她們,可是陳亦珊來了、陸佳來了、還在和他鬧脾氣的唐賢來了、何若銀來了,白月卻遲遲沒來,下一節課的上課鈴都響了,她還是沒有出現。
“難道出事了?”陸佳站在醫務室窗口前,看着外面,校園裏還有不少人在走動,沒有白月的身影。
“出事了。”孫安坐在病床上,非常肯定的說道。
白月不是熊孩子,她絕對不會亂來的,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更不會亂跑,下課後必然第一時間趕往醫務室,如果有事耽擱了,也會打電話或發信息給他,十分鍾還沒來,而且杳無音訊,必然是出事了。
孫安撥打了白月的電話,打通了,但是沒有人接聽,又給她發了信息,也沒有回複,于是打開了定位功能——作爲懲罰,他已經監控了白月的手機。
定位顯示,白月的手機就在教室裏。
“走吧,去看看情況。”孫安下了床,一瘸一拐的帶着四個臉色陰晴不定的女孩走向教學樓。
這個教室沒有課,裏面還坐着不少準備回家的同學正在聊天,見孫安帶着陳亦珊她們走進去,都停下來看着他們。
孫安徑直走到白月的課桌旁,看到教科書還放在桌上,彎腰一看,她的包和手機也都在抽屜裏,手機是靜音狀态,上面有未接電話顯示和孫安發來的信息。
對很多女性來說,包就像是身體的一部分,出門不帶包就覺得沒有安全感,就算不拿包,至少也得帶上手機,而白月連包和手機都沒拿就失蹤了,可以确定她是百分之百出了事。
“有沒有看到我媳婦去哪了?”孫安指着白月的座位向一個同學問道,他“求婚”的事被馬竟松暴露出來,全班同學都知道了,在那之後他在和同學說話時都把白月稱爲媳婦,白月沒有男朋友,也不打算在學校裏找個男朋友,并不介意這小小的玩笑。
同學搖頭:“沒留意,好像下課就出去了。”
“教室裏有沒有奇怪的人來過?”孫安又問。
同學仍是搖頭,笑着說道:“你算不算是奇怪的人?”
“算。”孫安也笑了笑,轉頭掃視着教室,試圖找到一些線索。
已經有一部分學生離開了,教室裏還剩下三分之二的人,他們又恢複了交談,但是聲音都不大,也有人好奇的看着孫安他們,猜測着他們突然來教室裏有什麽事。
“她會不會拉肚子了,下課就趕緊跑衛生間,所以連手機都沒來得及拿。”唐賢想出了一種可能性。
“那我去衛生間找找,你們在這裏等我。”孫安轉身就要出去。
陸佳一把拉住了他,笑道:“你要闖女廁不成?你在這裏等我們,我們去。”
扔下一臉無奈的孫安,她們離開了教室。
孫安繼續觀察着,視線最終停留在牟麗麗的課桌上。
他看到牟麗麗的包也放在抽屜裏,但是手機不在,而其它那些沒人的課桌都是空着的。
“牟麗麗的電話号碼是多少?”孫安又向那個同學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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