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角落有個很大的出水口,直通位于更下方的下水道,平時可以封閉起來,以免下水道裏的臭味傳進來,或是下水道嚴重堵塞時,污水漫上來,打開後就可以當成垃圾箱,往裏面扔東西或排水,自然,也是個抛屍的好地方。
鄭亮就躺在那個角落裏,再次陷入了昏迷,他的右手已經沒了,消失了,不存在了,上臂靠近肩膀的地方綁着條止血帶;左手鮮血淋漓,肌肉、血管都露在了外面,上臂同樣綁着一條止血帶。
從旁邊的水桶裏舀起一瓢水澆在鄭亮臉上,孫安漫不經心的說道:“我還挺配服你的,到現在都不說,是條漢子,就是有點傻,指使你那人不可能比我兇殘,又根本不會關心你,你失蹤一天了,到現在連個響都沒聽到,說出來就可以徹底解脫,何必堅持着受苦?”
水灌進了鄭亮的鼻子,将他嗆醒,醒過來,他疼得大叫一聲,顫抖起來,孫安說些什麽都沒聽到。
放下水瓢,孫安拿起一旁的茶刀,在鄭亮的肘窩處橫切了一刀,捏住被切斷的肌肉束慢慢拉起來。
鄭亮的叫聲已經非常沙啞,幾乎叫不出來了,汗水把頭發都浸濕了,像是剛洗了個熱水澡,眼珠子鼓出來,身體像是觸電一樣的劇烈抽搐。
溫柔的把那一整條肌肉束撕下來,扔進出水口,孫安又拿起茶刀,突然刺進了鄭亮的胸腹連接處,說道:“不說就算了,我有點困,靜靜還等着我去睡呢,接下來就不會讓你這麽輕松了,先把胃弄穿吧,弄點胃穿液出來,讓你體驗下胃穿孔的滋味,放心,你沒那麽容易死,隻不過腹腔會嚴重感染,腹膜炎可是很痛苦的,灼燒痛可是很難忍受的,不過我會控制量,你沒那麽容易死,咱們明晚繼續。”
說完,他把茶刀往下一拉,血頓時就從傷口處湧了出來。
“我……我說,我說……求求你,快殺了我!”鄭亮低頭看了一眼流到他胸膛的鮮血,又看向孫安,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刀刃短,鄭亮又胖,腹部有厚厚的脂肪,這一刀沒有傷到内髒,但眼看到自己的肚子被剖開,任誰都會害怕。
“說吧說吧,你累了,我也累了,說出來大家都輕松,不過你得記住,你是有老婆孩子的人,要是知道自己會死,爲了脫解,就在臨死前騙我,那麽你的老婆孩子将接替你繼續受苦,我可不在乎她們無不無辜。”孫安放開手,看着鄭亮說道。
“是……市委……範弘方指使的,他讓我想辦法把你關進監獄裏……我知道的就那麽多……你快……快殺了我……”鄭亮确實是累了,身心疲倦。
“範弘方?我不認識啊,他爲什麽要讓我坐牢?”孫安皺着眉回憶了一下,搖了搖頭,“算了,之後再慢慢查吧。”
說完,他抓住茶刀,拔出來,然後用力刺進了鄭亮的心口處,再放開手,用手掌把刀柄末端敲進了胸口。
鄭亮的身體一跳,繃緊,血從他的嘴裏湧出來,沒過多久,他就吐出了一口氣,再也不動彈了。
…………
處理完鄭亮的屍體,孫安關掉排氣扇,洗幹淨手,重重躺到靜靜的小床上。
靜靜又往角落裏縮了縮,她看到了鄭亮失去右手的全過程,對孫安這個人産生了發自心底的恐懼,在逼問鄭亮時的那個人不是她認識的孫安,想到自己原本的目的也是殺死孫安,她就覺得非常不安。
殺死他的念頭已經徹底消失了。
“我冷。”孫安和過去一樣,睡在床外面,把左手橫在枕頭前。
靜靜乖巧的躺下來,接觸到他有些冰冷的身體,微微一顫。
孫安拿起手機遞給靜靜:“幫我打個電話給病羊,他應該還沒睡吧?上次見面的時候我忘了問他電話。”
靜靜沒有接手機,隻是搖了搖頭。
“沒有?怪謹慎的,好吧,我來看看這素島咖啡到底有什麽厲害的地方。”孫安說着撥通了咖啡店的電話,上次素姐給了他一份宣傳單,上面有電話号碼。
電話很快就被接起來了,一個年輕男性的聲音響起:“素島咖啡,請問你有什麽事?”
是孫安聽過的聲音,但印象不深,不是接待員,也不是病羊。
“我是孫安,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麻煩你讓病羊接一下電話。”他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請稍等。”對方沒有猶豫,也沒有像那天一樣否認咖啡店有病羊這個人。
孫安打開了免提。
“我是病羊,什麽事?”電話裏很快傳來了病羊的聲音。
靜靜猛的坐起來,仔細聽着電話。
“市委的範弘方你認識嗎?麻煩你幫我查查他爲什麽要讓人把我關進監獄裏。”孫安打算把這件事交給素島咖啡,一方面是想看看咖啡店有多厲害,另一方面也是想再見見素姐。
“是範弘方?”病羊的聲音明顯提高了一些,用吃驚的語氣問道。
“怎麽?你認識?”孫安也有些吃驚。
病羊的聲音又恢複了平靜:“我們追查了雇安靜的人,查到了市委那邊,鎖定了幾個人,正在篩選,範弘方就是其中一個,你能确定他想把你關進監獄的話,那麽他很可能就是雇安靜去殺你的人。”
“這麽快就查到了?”孫安驚訝的問道,對咖啡店的實力有了深刻的印象,他抓到了靜靜,卻一點查的頭緒都沒有,而咖啡店那邊從星期天下午開始,到現在星期三淩晨,僅僅兩天半的時間,就已經查到了市委那邊,并且鎖定了幾個目标,不得不說這是非常有效率的。
“既然知道了那人是誰,那咱們的追查就可以結束了,你還有什麽事?安靜在嗎?”病羊的語氣裏沒有一點得意,隻是關心着他的弟子。
“躺在我旁邊呢,聽得到你說話,可惜沒辦法和你說話,繼續幫我追查範弘方那條線吧,我不認識他,他莫名奇妙雇人來殺人,明顯是受人指使,幫我查出那個人來,不需要你們冒險,隻要幫我查出來就行。”孫安轉頭看了一眼靜靜。
“我知道了,我會去查的,既然能确定是範弘方,那應該很快就可以查出來,請你不要傷害安靜。”病羊并沒有和靜靜說什麽。
“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她。”孫安微笑着挂上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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