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險些撞在白月身上,又因爲孫安把她拉開而沒有撞中的人愣了一下,捂着右肩倒在了地上,用盡全力大吼起來。
孫安被吓了一跳,呆呆看着那人抽風似的在地上拼命打滾,看向白月,問道:“你摸到紙牌了?什麽時候?”
白月笑了起來,他這是在非洲外呆得太久,不了解國情,以爲她也成了被遺忘者,用能力“打倒”了那人,悄悄說道:“是碰瓷的。”
“啊!那我知道。”孫安恍然大悟,他聽說過,隻是沒怎麽關注,一時間沒能把眼前的事和碰瓷聯系起來。
地上那人演技不是一般的精湛,才滾了這麽幾下,大滴大滴的汗就從額頭冒出來,眼淚、鼻涕也一齊流出來,在地上一蹭就是一臉白灰,滾了幾下,整張臉都花了,看起來很是可憐。
他的叫聲也非常洪亮,大概是練過的,恐怕整個批發市場的人都聽到了,從附近商店店主的反應來看,他們對這樣的事已經見怪不怪了,不過逛市場的人還是覺得很新鮮的,很快就圍攏過來。
“對嘛,這才敬業。”孫安看着地上那個翻滾的人,贊賞的點了點頭“比昨天那個扒手敬業多了,難怪現在都轉行碰瓷了。”孫安贊賞的點了點頭。
“聽說也不好做,現在監控攝像頭多了,容易被拍下來,隻能找比較偏僻的地方,還得找保安入夥,分錢。”白月小聲的向他說。
“果然還是技術工種比較吃香,有一門手藝更重要,也不用那麽賣力的演。”孫安幡然醒悟。
他在這裏自顧自的聊着,根本不理會那兩個堵住了他們前路和退路的人,二人偏頭對視了一眼,覺得有點不對勁,挑上這兩個目标就是因爲他們年輕,沒什麽處世經驗,遇到這樣的事肯定會慌亂,可他們過于冷靜了,像是旁觀者一樣。
不過事情已經到這一步了,不可能就這麽算了,孫安和白月前面那人大聲說道:“姑娘,你把我朋友撞傷了,說說打算賠多少吧。”
“不許動手。”白月沒有理那個人,而是轉頭對孫安說道,采用了昨晚想出來的戰術,語氣比較嚴厲。
孫安的腦袋又歪到了右邊,心想今天這是怎麽了,從大清早就渾身不自在,像是被鎖鏈綁住了一樣,不過周圍這麽多人,也确實不是動手的好地方,于是點了點頭。
他不會怕碰瓷的人,白月也不怕。
她能叫人,她也不是好惹的,好歹是個武二代——武裝的武——對付不了孫安,還對付不了幾個碰瓷的?父親身邊那麽多資源,沒理由不用,不需要多,一個就行,也不用現在叫,完全可以先把錢給出去,然後再叫來,天黑以前,被訛去的錢就能十倍、百倍的拿回來,能讓人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可不止孫安一個人。
“你要多少?”白月淡淡的向那人問道,她包裏還裝着不少進貨的錢,本來也沒打算一次性花光,給出去一點也沒關系。
本就不是扮豬吃虎的人,她這從容不迫的态度反而讓對方有點猶豫了,那人也不傻,知道有很多人是他惹不起的,可是那樣的人又怎麽可能來逛批發市場?
他有些猶豫,又不敢決定到底是收手還是堅持,瞄了一眼大門方向,說道:“這個嘛,哪能随便決定,咱們又不是要訛你的錢,怎麽說也得先去醫院檢查檢查吧?”
那人瞄得很隐蔽,卻逃不過孫安和白月的眼睛,他們同時回頭往大門方向看去,看到幾個保安提着橡膠警棍往這邊走來,明白正主到了,看來碰瓷的不是和保安合作,而是保安安排的。
“怎麽回事啊。”走在最前面的保安隊長叼着根牙簽,老氣橫秋的說道,他皮膚黝黑,大概四十多歲,很胖,挺着個碩大的肚子,保安服的鈕扣都快崩飛了。
看到白月,他眼睛一亮,上上下下打量一番,鼻子裏噴了口熱氣,把牙簽咬得咔咔直響。
“她撞傷了我朋友。”攔在孫安前面那人連忙走過去,小意的說道。
“哦?不可能吧,這麽嬌滴滴一個女孩子,怎麽可能撞傷你朋友?”保安隊長看着地上那個終于停止嚎叫,滾了滿身灰塵的人,有些不滿的說道。
剛才說話那人愣了一下,心想這劇本不對啊,不是應該“秉公辦理”的嗎?怎麽明顯的偏向對方去了?他不知道該怎麽接話。
幸好保安隊長轉頭向白月問道:“他是不是你撞傷的?”
白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說她沒有撞到或者不是她撞傷的,就會成雙方各執一詞的局面;說是她撞傷的,周圍很多人看着,就有了人證,萬一對方不是想訛錢,是想搞别的事,之後就很再說清楚了。
她幹脆什麽也不說,讓旁人自己去想,說她把一個大男人撞傷本身就是無稽之談,圍觀的人應該都能明白這是碰瓷。
保安隊長等了一會,見她不說話,哼了幾聲,又道:“既然說不清這事,那就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到底是被撞傷的還是自己傷到,是被誰傷的,都能查出來。”
他擡手指着孫安,問道:“你是不是和她一起的?”
“是。”孫安簡單的回了一聲。
保安隊長趕蒼蠅似的揮了揮手:“一起的就好辦了,你跟着傷者去醫院檢查一下,到底是個什麽情況,拿着檢查報告回來就知道了,小姑娘就去保安室等着吧,外面怪熱的,等檢查報告回來,如果證明不是你撞傷的人,你們就可以走了,如果是,再商量賠償的事。”
這話一說出來,碰瓷的人就明白了他的意圖,立即說道:“行,就這麽辦吧,我們現在就去檢查。”
說着他就去扶地上的人。
“我們一起去醫院檢查,就算要賠也可以在醫院裏賠,還可以順便向醫生問問醫藥費什麽的,沒必要在這裏等。”孫安看着保安隊長說道。
“少廢話,叫你去就去,這事是在市場裏發生的,當然要在市場結束,哪能讓你們私下解決?萬一發生了更不好的事怎麽辦?誰負責?誰又給市場這邊擔責?”保安隊長理直氣壯的說道。
“當然是警察。”孫安笑着拿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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