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牌的花色才是他們真正的名字,孫安就是‘黑桃8’。”江薇看到了極遠之處出現了一道閃電,連接着天空與海面。
“你是說撲克牌?”哈裏斯吃了一驚,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把被遺忘者和常見的撲克牌聯系在一起。
江薇點了點頭:“一副‘唯一’的撲克牌,被稱爲‘原始紙牌’,也有人把它叫作‘上帝的撲克’,對應愛因斯坦的‘上帝不擲骰子’,誰也不知道那副紙牌是什麽時候出現的,爲什麽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又隐藏着些什麽樣的秘密,大多數人認爲紙牌隻是‘當前’的被遺忘者信物,更早之前可能是别的東西,比如寶石、金币、花朵、果實、骨頭,任何一種東西都可能成爲孤兒的信物。”
“隻有一副撲克牌的話,世上豈不是隻有五十四個孤兒?”哈裏斯撓着腦袋,碎頭發像皮屑似的往下掉,照這樣看來,成爲孤兒的機率大約隻有一點四億分之一。
“不,最多的時候會有五十六名孤兒同時存在。”江薇糾正了一下這個最容易出現的錯誤,“人們隻記得一副撲克連上鬼牌有五十四張,其實一副新的撲克打開時,裏面通常還有一張面牌和一張底牌,這兩張牌上印着文字說明或花紋,通常會被丢棄,但那兩張牌也是撲克的一部分。”
“同時存在的意思是……被遺忘者的總數不隻五十六個?”聽她這麽一說哈裏斯也記起來了,新開的撲克會多出來兩張,他小時候練習飛牌時用的就是那兩張。
江薇點頭:“原初紙牌是不朽不壞的,無法以任何形勢破壞,但孤兒是人,生老病死,而且死亡機率很高,通常情況下當孤兒死後,他們手中的紙牌就會消失,然後出現在地球上的任何一個地方,等待着新的觸碰者出現。”
“通常情況下?還有紙牌不會消失的情況?”哈裏斯又聽出了疑點。
江薇說話有這樣的特點,總會在話裏留下些東西,好讓談話順利的進行下去,這是過去養成的習慣,和這樣的人聊天說話總是件輕松愉快的事,這樣的人通常也會有很多朋友。
她過去并不是這個樣子的。
…………
…………
**裏裝不了刀、裝不了槍,但裝一張紙牌是沒問題的,孫安不喜歡帶槍,一是關鍵時候總沒子彈,弄子彈也麻煩;二是帶槍上街很容易招來麻煩;三是槍很沉,墜着衣服很難受,行動起來還礙手礙腳的;四是他懶,槍屬于複雜機械,需要經常擦拭維護,否則很容易出問題,有那點時間他甯願看看動漫玩玩遊戲。
沒有槍、茶刀不适合用來投擲,最常用的就是屬于他的那張紙牌,紙牌的材質仍是紙,隻是撕不壞鑽不穿燒不糊泡不爛,飛出去雖然不能打斷骨頭,但隻要準頭夠好,釘進眼睛裏是不成問題的。
孫安在十四歲的時候就能用紙牌飛中别人的眼睛了。
“啊!”
劉斐捂着左眼,腦袋猛的仰向後方,失去平衡坐倒在地,急忙擡起右手吹泡泡,避免孫安靠近。
他沒有瞎,泡泡和泡泡液增加了阻力,紙牌擊中了他閉下來的眼皮,砍出來一個小口子,撞得眼球金星亂冒,一時間看不見東西,僅此而已,但是疼得鑽心。
“更正一下。”孫安低頭看着劉斐,陰恻恻的說道,“在你失血過多死亡之前,我會先割了你的舌頭,挖了你的眼睛,不過隻挖一隻,另一隻讓你看着,看着你的舌頭在鍋裏冒煙,你喜歡幾成熟?舌頭這種東西,大概兩面變色就行了吧,到時候記得告訴我味道如何。”
不享受殺人,不代表他不懂得殺人,劉斐觸碰了他的底線,不會讓他發瘋,隻會讓他發狂。
“瘋子!你給我下了什麽毒?”劉斐嘶心裂肺的叫起來,他閉着一隻眼睛,近乎于抽搐般的吸氣,疲倦得已經站不起來了。
“毒?”孫安笑了笑,“我什麽時候給你下毒了?我去哪裏找毒藥?又哪有時間給你下毒?”
“不可能!這裏的空氣有毒,一定是的!”劉斐又擡起手來吹泡泡,空氣的可能性更高一些,因爲每一次呼吸都會讓那些症狀加重,現在才過了一分鍾左右他就已經快要撐不住了,根本不可能堅持到孫安主瓣三分鍾。
孫安冷笑一聲:“如果空氣有毒,我爲什麽好好的呢?藥劑可以解消化系統的毒,針劑可以解循環系統的毒,呼吸系統的毒可沒那麽容易解,更别說提前做準備了,我可以向你保證,你沒有中毒,當然,要是你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食物中毒,那可不關我的事。”
“你說謊!要是我沒有中毒,怎麽像這樣!”劉斐試着撐地站起來,手上無力,滑了好幾次,才終于由坐姿改爲蹲姿,他還沒有失去理智,繼續吹泡泡,像一隻吐絲蠶,想要把自己包裹起來。
“我不說謊,你确實沒有中毒,你隻是醉了,醉得厲害。”孫安的臉也有些微微發紅,滿地酒液,氣化的酒精吸入肺裏,直接就進入血液,比喝酒醉得更快,但空氣裏的酒精濃度隻能讓皮膚發紅,根本不可能把人醉倒。
“不可能,我隻喝了幾口啤酒,不可能醉!”劉斐繼續大叫。
“我可沒說你是醉的是酒,你不是喝醉的,要是真喝醉也不會這麽難受了。”孫安看了看周圍,劉斐在這一分鍾裏瘋狂的吹泡泡,泡泡已經充斥着整個酒吧,他已經無處可去,無處可躲了,頭頂上的泡泡數量之多,足以蝕光他全身的皮膚。
但他一點也不着急,面色平靜的等待着,從容得像是個剛得了巨額風投的網絡新貴。
可是下一刻,突然站起來的劉斐吓得他差點尖叫起來。
孫安沒想到劉斐還能站起來,身體已經不行了,這家夥完全是靠意志站起來的,讓人印象深刻。
劉斐滿臉是汗,喘着粗氣,臉上帶着猙獰的笑容,說道:“看你……還往……哪裏……跑……”
說完,他擡起手放在嘴前,用盡所有力氣深吸了一口氣,仍擰笑着,直挺挺的往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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