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麽又入魔了？”紅扶蘇問：“是不是你們虐待她了？”
“冤枉啊！”燕童說：“令妹和妹夫幽禁在原來的尚書府，看守的是城防軍，不是禁衛。他們還沒資格讓禁衛去看守呢……”
“那就是城防軍虐待她了？”紅扶蘇問。
“應該也沒有吧，他們都知道她是您妹妹，誰敢呀？”燕童說：“我倒是聽說，她日日追着人罵，看守的，送飯的，沒有不被她打罵的！”
紅扶蘇：“……那我再去看看吧。”
燕童一臉感慨之色：“紅少主仁德！”
紅扶蘇動作一頓：“仁德？”
“是啊！”燕童說：“我聽皇上說，那唐楚楚做過許多對不起您的事情，您顧及姐妹血緣，沒有殺她，這會兒聽說她入魔了，還去救她！可不仁德麽？”
紅扶蘇沉默片刻：“我之所以不殺她，是想讓她生不如死。我之所以要去救她，是想讓她好好體會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燕童：“……”
……
唐楚楚果然又入魔了。
紅扶蘇去的時候，她正追着和田玉要殺他，和田玉滿頭滿臉都是傷，喊着救命，到處亂跑。
她這個狀态，到生孩子的時候，八成會血崩而死。
紅扶蘇又把她給治好了。
唐楚楚清醒過來，看到紅扶蘇，眼神恍惚了一下，然後突然起身就跪在她面前哭求：“姐姐！長姐！我知道我錯了！我做錯了好多事情！我真的知道我錯了！你放我走吧！我保證消失在你面前，再也不會與你爲敵！”
紅扶蘇說：“你消停一下吧！你發狂的時候動了胎氣，恐怕要生了。”
唐楚楚這才感覺到肚子隐隐作痛，而且下身濕漉漉的，這才消停了些。
紅扶蘇出去，吩咐人找接生婆。
一個時辰後，唐楚楚順利生下一個男嬰。
如果不看臉的話，孩子還挺健康。
起碼有七斤重，胎發都挺長了。
但是，他的臉……上唇裂開，出現一個醜陋的黑色缺口。
這是個兔唇的孩子。
這種情況其實不算罕見，民間有的地方說，這是孕婦吃了兔子肉的緣故。
又有地方說，缺嘴的孩子，都是因爲他的父母做了缺德事。
還有的地方，将這種情況視爲不祥之兆，父母通常會把孩子丢掉甚至溺死！
但其實，醫書上對這種情況有記載，叫做唇腭裂。
它對修煉、健康都沒有太大的影響，就是非常有礙觀瞻。
接生婆看清了模樣，當即臉色大變，手一抖，光溜溜的孩子竟直接從她手裏掉了！
還好紅扶蘇接住了，皺眉說：“小心點！”
“貴人恕罪！”那接生婆一臉晦氣：“這是缺嘴兒啊！他的父母是做了多大的缺德事！真是晦氣！”
紅扶蘇說：“洗洗包起來吧！暫時别給她看見。”
“是！”接生婆把孩子洗幹淨，用襁褓裹了，正要抱走，唐楚楚卻醒了過來，看向她的孩子。
這一看，正好看到了他的臉。
“啊！”唐楚楚尖叫一聲：“你抱的那是個什麽東西？！”
“這是你剛生的孩子呀！”接生婆沒好氣地說：“恭喜你喜得貴子！是個兒子。”
“你把他給我。”唐楚楚伸手要來抱。
接生婆看向紅扶蘇。
紅扶蘇瞅着唐楚楚精神還挺好的，反正她早晚也會看到，就讓接生婆把孩子抱給她。
她隻看了一眼，又開始尖叫。
這一叫，把那孩子也惹着了，哇哇大哭，吵得紅扶蘇腦仁疼，皺眉吼道：“你尖叫什麽？閉嘴！”
唐楚楚一把将那個孩子塞回接生婆手裏：“這一定不是我生的孩子！我的孩子不會長成這樣！一定是你們故意害我！你們好毒啊！拿一個剛出生的孩子來做這種事情！”
接生婆莫名其妙：“你在說什麽呢？這就是你剛生下來的，你看看臍帶，是不是剛剪的？”
唐楚楚臉色蒼白：“把他帶走！帶走！我不要再看到他！”
接生婆爲難地看着紅扶蘇。
紅扶蘇揮揮手：“先把他帶出去吧，找個奶娘照看着。”
奶娘抱着出去了。
紅扶蘇看了唐楚楚一眼，也準備出去。
“紅扶蘇！”唐楚楚叫道。
紅扶蘇停下腳步，回頭看她。
“紅扶蘇……我真的認命了。”唐楚楚說：“我不管怎麽努力，不管怎麽掙紮，都不如你！以前我不服，但是現在我真的認命了！我求你，放我離開這裏吧！求你……看在父親的份上……就饒了我吧……”
紅扶蘇回頭看去，看到眼淚從她臉上劃過。
紅扶蘇沒說話，走了。
沒想到，一出門居然看到了丁小五和唐慈。
一看到紅扶蘇，他第一反應是轉身就想躲。
躲了一半，大概又覺得自己的行爲太幼稚了，滿臉堆笑地回過頭來，問：“蘇蘇啊，雲寒不是說你跟你師父去了太行山嗎？你怎麽在這兒？”
紅扶蘇抄着胳膊看着他，沒說話。
“蘇蘇。”丁小五說：“這位大叔到我們府來，都是您的父親，想要見一見唐楚楚，我就帶他來了。”
紅扶蘇點點頭：“謝謝你小五，他的确是我父親。勞煩你了！”
丁小五感覺到氣氛有點奇怪，很識趣地說：“那你們父女倆好好說說話，有什麽事随時找我。”
紅扶蘇點頭：“多謝了！”
丁小五便告辭回去了。
唐慈瞅着他走遠了，說：“蘇蘇啊！我和你娘聽你黃伯伯還有雲寒說起，楚楚她……她懷孕了！所以你娘就叫我來看看……”
說着，他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來：“你娘還給你寫了一封信，你看！”
紅扶蘇卻沒接，依然抄着手，問：“是我娘叫你來的？”
“是啊！”唐慈說。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娘不叫你來，你就不會來？”
唐慈沉默片刻，問：“你能不能讓我進去看看她？”
“可以呀！”紅扶蘇回頭吩咐看門的守衛：“帶他進去看看唐楚楚。也看看孩子。”
“是！”那守衛帶唐慈進去了。
紅扶蘇知道，唐慈從小就很疼愛唐楚楚，遠多于疼愛唐蘇蘇。
但是，明知道唐楚楚做了這麽多傷害母親、唐蘇蘇和自己的事情之後，還大老遠不遠千裏地來看唐楚楚，紅扶蘇心裏是有些冷的。
她回頭看了唐慈一眼，靜靜地跟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