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後,有個非常讓小蘇無法接受的事實,在北1京人氣相當高的小姐姐張菁見到蘇轼态度一般,卻笑吟吟的跑過來道:“給你。”
遞了一個果子在大雱手裏,張菁就笑吟吟的轉身跑了。
“我的呢?”蘇轼在心裏這樣郁悶着。
緊跟着,小蘇覺得此君昏官啊。隻見大雱咬了一口果子後覺得不好吃,就随手給扔了。
“你這麽幹真的不會被雷劈啊?”蘇轼弱弱的問道。
“你不懂,快滾,現在沒你什麽事了。”大雱給他後腦勺一掌。
蘇轼不禁大怒,捂着後腦勺道:“你年紀比我小,還敢冒犯我這個上官?”
王雱想了道:“汗,我記錯了哈,我以爲我級别比你高?”
文盲啊。
蘇轼覺得這個人沒救了,惱怒的甩袖而去。
院子裏有咯咯咯的聲音,隻見幾隻小雞跑來跑去的找蟲子吃,張方平非常喜歡吃雞,所以自來都有自己養雞的習慣。
話說大雱的養殖技術早在許多地區推廣開了,現在雞和雞蛋慢慢變得普通起來。不過有個特點:速成的飼料雞,哪怕這個時代不添加什麽激素,但也是不好吃,要論香味和口感,土生土長的小土雞仍舊是不可替代的。
這個事業大雱的舒州班底一直在搞,鋪開養殖技術隻爲了增加大宋蛋白質,速成化,至于口感,大雱關心個蛋。
不過東京那群土豪是有高端消費需求的,當大家都養速成雞,口味和品質發生明顯差别時,物以稀爲貴,大雱的高端“土雞”就是圈錢的事業了,如同冬天裏的大棚綠菜一樣,專供汴京講求名氣的土豪食用,賣的便宜他們還不買呢。
老張這吃貨顯然懂行的,現在他也很少吃速成飼料雞了,幹脆自己養些土雞,慢慢黃焖着吃。
見到小雞總歸有親切感,大雱彎腰捉了一隻小雞在手裏把玩,緊跟着被一隻大公雞追着猛怼,還被咬了兩口,好疼啊。
你說換成個大鵝麽,大雱或許還會怕,不過公雞大雱可不是二丫,從來不怕。左右看看無人,忍受着疼痛又被它咬一下,就捏住了公雞脖子,在雞的腦殼上猛扇幾下道:“跳,我讓你跳……知道厲害了不是……”
緊跟着張方平出來了,過來一腳把大雱踹得跳起來,驚悚的道:“你是不是瘋了,我這公雞的種多好啊,你不把它弄死不甘心啊?”
“伯伯找小侄過來有什麽事啊?”王雱隻得很低調的樣子,放了公雞道。
張方平道:“好你個小子,關于三字經這樣的事以後不能有了。你不要整天想着把老夫繞進去,你要宣傳你就自己去宣傳呗,不但把老夫扯進去,孫複也被你饒了進去,蔡文姬都被你算做工業黨?”
王雱攤手狡辯道:“她真是個工業黨哦。”
張方平也不禁被唬住了,楞了楞道:“你這哪來的野史,難道有出處?”
王雱道:“《七指琴魔》您看過沒有?内中有把神器,那魔琴乃蔡文姬晚年花十年時間,以絕世造琴功底打造的,能精準的牽動心神,且引發幾乎一切物體的共振。必須造琴之人,才能如她那般擁有分辨琴音的功底。相公您相信我她真是工業黨,相公您琴彈的也好,然而你辨認一下琴聲給我看看,或者造一把給我看看啊?”
“?”老張不明覺厲。什麽七指琴魔六指琴魔肯定是他在瞎掰,不過不影響他說的有道理。
大雱再道:“唯有制造才是王道,而制造又和小子提及的學科息息相關。伯伯明鑒,大名府要想快速崛起,您真要參與幫我推廣三字經,三字經分明沒什麽問題,積極向上,鼓勵大家勤學苦讀,它怎麽能是錯的呢?”
後腦勺被一掌。
張方平道:“老夫沒說三字經有問題,它是部經典沒錯,朗朗上口有趣,适合小孩子口口相傳蒙學。然後你小子是真文棍流氓,你這完全是搶信仰,踩着大腦殼們上,要建立屬于你王雱的學派,老夫有解讀錯嗎?”
王雱知道忽悠不了他,尴尬的道:“好吧小子承認,的确有一點點這心思,但也是爲了發展。”
“隻是一點點嗎?你爲自己開脫起來倒是毫不臉紅?”張方平道。
王雱低着頭,不說話了。
張方平微微點頭道:“好在你還有點态度。行了,這次的事就算了。以後你要幹什麽,你自己幹,别想把這麽多人繞進去,三字經的确是好文,然而你這麽濫用學問就是文棍,是心機。”
頓了頓張方平再道:“不可否認,這部經典能讓小孩朗朗上口,口口相傳,對扭正他們的三觀有些用處。然而不可接受的不僅僅是蔡文姬,你小子到底想幹什麽,爲毛把蘇轼他爹也圈進去了?”
王雱裝作非常忠勇的道:“我對事不對人,老蘇勤奮好學堅韌刻苦,一身鑽研學問雖不得志,卻從不放棄也從不言罷,和那些考不起就望花落淚醉生夢死的人不同,他一直積累奮鬥,他身上不能實現的,寄托在了兒子身上,去年不就川中蘇家名震天下了?老蘇自己考不起,但去年他兩個兒子同科進士及第,光宗耀祖,這的确是奮發圖強、晚年發迹的經典事迹。下官爲鼓勵天下人不要計較一時得失、勤奮好學,把蘇老泉的事迹加以宣傳有何不可嘛?”
“你……”老張被噎住了,明知道此小流氓目的肯定是小蘇轼,然而卻又被他說的光偉正大了。
因爲老蘇身上的一些特質張方平也是比較推崇的。
張方平消停了,王雱又打算補充兩句。
于是張方平擺手道:“哎行了行了,你留着去忽悠别人,老夫沒那麽多時間陪着你叽叽歪歪,快滾,自己去書房讀書,不許随意離開我的後院。”
“哦。”王雱點了點頭。
已經走了的老張又折返回來,指着大雱的鼻子道:“還有,你綽号大魔王,你離小清新遠些,不要欺負蘇轼,否則老夫饒你不得。”
“我沒有欺負他,所謂大魔王乃是情敵展昭誣陷我的。說起來,我比誰都小清新呢。”王雱狡辯道。
“你拉倒吧,從來隻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綽号。總之你給老夫離他遠些,我隻問結果。”張方平說完急急忙忙的離開了,忙着去考察一些水利方面的東西,話說王雱在京城的福康渠計劃雖然失敗,但是張方平受到一些啓發,想在北京弄個工程爽爽……
火了火了,《三字經》已經在北1京大火起來了。
小蘇的評價是客觀的,這的确不是什麽巨著,沒有好到天上去。但特點是通俗簡單,朗朗上口。
時至今日大雱是名聲在外,或許在讀書人和權貴群體中口碑不好,但大頭百姓間會口口相傳,對大魔王是非常看好的。
現在的形勢,讀書人尤其是有些水平的讀書人,對三字經不感冒。極端聰明的一些甚至和老張一樣,知道大雱發表三字經的貓膩,譬如蘇轼也在這樣懷疑,隻是說除了張方平誰也不敢把王雱的貓膩指出來。畢竟王雱是個讀書人中的流氓,現在就算是涼了,還有幾個相爺護着。
于是最愛三字經的是百姓群體,尤其小屁孩們都會如同順口溜一樣的說了。
對這部現象級的著作,小蘇羨慕嫉妒恨,覺得大雱相當嘚瑟,還覺得大頭百姓相當蠢。不就是通順麽?内容隻能說還行,竟然在初期就火到了這地步?
蘇轼認定了王雱是個流氓,哼,沒真才實學的人遲早會顯形的,小蘇打算等着這波炒作過去後,再看他大魔王的成色?
對此心理YY着,小蘇很有自信,總體上大魔王文筆不行,支撐不住他這樣的人氣,滑落隻是時間問題。
推司内一衆官員,受到才華橫溢的小蘇影響,也都對王雱嗤之以鼻,在等待着看好戲,看他的炒作什麽時候涼?
然而過了兩日,形勢發展擊碎眼鏡無數!
王雱的著作更火了,讀者量更大了。因爲《司馬缸和鐵頭光》又開始複更了。
所謂鐵頭光一出誰與争鋒,現在人氣直接爆炸。
蘇轼愣沒看懂,此部小白文除了人氣第一、超越大宋有史以來任何話本外,它能順便持續推高三字經的影響力,小屁孩們更喜歡念三字經了,一些熊孩子甚至認爲兩步著作相互印證,互有玄機,興許念三字經就能慢慢領悟洪荒之力,解鎖一些技能。
“喪心病狂,太過分了。”
到此蘇轼發表文章評擊《鐵頭光》:沒發現這部小白文好在什麽地方,文筆粗糙,立意無腦,整個一部兩沒頭腦的練功日記,既不文以載道,節操也不見得有高尚之處。
蘇轼犯了當初司馬光的錯誤,又連續發表評論稱:愣是沒弄明白,一個叫土豆的女性植物,爲何能千裏傳音給一口缸?缸爲什麽會說話?缸中的水哪來的?
大雱懶得去和蘇轼撕逼,又加更了一章,結尾處寫道:
“邪惡的地鼠鐵頭光,集中千萬隻天界臭蟲念力、強化了神格,再次蠢蠢欲動。”
“土豆妹妹肉身損毀,曾經一度令司馬缸意志消沉,缸裏沒水了,變爲了酒。司馬缸喝醉了。”
“預感鐵頭光之神域再次逼近,土豆妹妹那絲不滅念力于在缸中默念大三字經,司馬缸深受土豆妹積極向上不妥協念力影響,決定戒酒散功。它放棄了缸中的酒,形成‘破’。其後蒲公英軍團被土豆妹妹的念力喚醒,從遙遠的聖域‘蘇老泉’地區,十萬億蒲公英齊飛,帶來了蘇老泉中的聖水,重新注滿了司馬缸,是爲‘後立’。”
“于此時刻,大缸領悟真徐如林第四重技:八陣圖。”
“聖水散播之際,桉樹矩陣見風而長,數萬參天巨樹形成陣圖,無窮無盡,幹枯的樹幹慢慢換上新衣,枝葉逐步豐滿,土豆妹妹之念力形成經文字符布滿樹身,臭蟲懼怕的桉樹氣味彌漫擴散形成霧霾——魔域。”
“鐵頭光的雷系第四重技‘萬蟲纏身’,能否破了司馬缸之桉樹八陣圖,請聽下回分解。”
就此一來,整個北1京城的小屁孩,都無比緊張的等待着下一期萬蟲纏身和八陣圖的交鋒。
話說,這一時刻就連留守司的張方平也在等着更新,小流氓腦洞奇大,老張覺得,假設願意放下身價,忽視那些小白設定的話,其實還是挺抓人的,空閑之際娛樂一下蠻不錯。
最主要的,張方平也被大雱弄的有些不來氣,他居然又開始借助人氣誰與争鋒的《鐵頭光》,軟性植入三字經廣告了?那口缸雖然傻不愣登的,但精神上也完全符合三字經裏宣傳的東西。甚至蘇轼他爹的精神和名号,又一次被他小子給圈進去了。
對此張方平除了苦笑,真沒啥可做的。大宋的文人就這德行,那小子被警告了不許欺負蘇轼,但是打文戰的話,那是誰也不能指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