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爲什麽,她現在乃是一個欲望強烈的人,于是興奮起來也很極端,會導緻自發的顫抖。
當時在承天寺内,萬衆矚目下看着不良少年那教單于折箭的風格,用“抽他抽他再次抽他”的粗暴語言回應明王,觸發喝彩聲爆棚的情景,現在想來,仍舊感覺身子飛在雲中。
王雱的理論有背于佛家宗旨,其實總體上講沒蔵太後是排斥的。隻是說始終在犯“貪嗔癡”戒律的太後娘娘,現在就喜歡看到那不可一世的老和尚吃癟。固然,站在道友以及佛宗的理論立場上,當時太後隻能笑而不語,不能給大雱助威。
但正因這種不能發洩的持續“悶爽”,哪怕現在已經是旁晚回宮了,太後娘娘還在興奮着。
不能浪費這個情緒上的機會,所以接下來沒蔵太後讓左右退了出去,放下了簾子,打算倒在床上撸了一波。
簡直不可思議啊,那小孩竟能以另類方式勾起了老娘的爽感,厲害了。
卻是外面忽然有侍衛道:“娘娘,多吃己大人求見。”
太後便被吓了一跳,鬼鬼祟祟的樣子從被子裏探出頭來,聽到多吃己時,暧昧神色還是有不少留在眉宇間的。
那是個粗狂且英俊的大叔,早年間他是李元昊的侍衛,往返奔走于元昊陛下和沒蔵黑雲的“地下戀情”中,相互都很是熟悉,暧昧情緒也一直有些。乃是沒蔵黑雲在姑娘時候就很崇拜的一個強人。
正是這樣的持續小暧昧卻又不捅破的形勢,縱使不能在一起,卻始終讓太後很關注又惦記這個多吃己。
除了他本身是個頂尖高手、元昊陛下時期的心腹、現在倚重了抗衡沒蔵訛龐的重臣外,他還握有相當關鍵的外交資源。
是的多吃己對遼國方面有許多人脈和門路。
這些綜合來講,多吃己都是一個必須要拉攏的人,且處于沒蔵太後“剛好失戀”的空檔期,這個緊要當口理論上應該召見多吃己進來瞧瞧情況。
但是和展昭王雱間的多次際遇,卻又下意識在這個時候提供了沒蔵太後一些不同選擇。忽然間就覺得多吃己雖然也很有吸引力,卻似乎已經不算尤其重要了。
“算了,這時期不冷靜容易被人利用、被人趁虛而入,還是……不見他了。”
沒蔵太後在心理這麽決定後,便對外間吩咐:“本宮在承天寺感風寒、且疲憊,現在不宜見人,請多吃己回去吧。”
“娘娘您确定?”顯然作爲心腹侍衛,外面那家夥知道太後并沒有感染風寒,且一點都不疲憊還精力旺盛呢。
“本宮确定,現在本宮心裏有更重要的事,更重要的人。”太後吩咐完,又倒在了被子裏,忽然想到了被關押的曹晴、千裏救援的展昭、以及不走尋常路又粗暴的憤怒少年。
這三個人中,曹妖女最可惡卻就是不能殺,展昭最值得依靠和信任卻不得到,至于那個少年則最壞也最有吸引力,具體也無法想到他的吸引力所在,但就是感覺壞壞的很可愛,想揉捏他……
李守貴急的如同熱鍋螞蟻,急急忙忙入宮打算面見太後,想利用太後的心軟、利用自己那近乎無敵的顔值往回局面,卻看到一個很拉仇恨的人迎面走來。
“咦……多吃己?你來幹嘛?”李守貴暫時忘記了狀況,仍舊維持着平時對人的态度。
被一個從神堂跌落的情敵如此詢問,多吃己頓時大怒,媽的你個殘血的污糟貓鳥人,也敢現在來以這種語氣責問老子?
不過總歸太後娘娘的面子要給,太後還沒有宣布處死或冷落這個人。于是,多吃己隻是臉色發青的一甩手袖,哼了一聲離開。
李守貴這才發現了自己的光環已經不在,發作不得,但仍舊惡向膽邊生的從後面盯着多吃己,想上前一刀捅了此賊,可惜沒這個本領和膽子。他不但是重臣,還是頂尖高手。
李守貴早就進入極端的吃醋狀态,但凡從淫蕩妖婦寝宮裏出來的男人都應該殺了,他們絕對是異端。
YY完畢,李守貴走上前去,和那個以往很熟悉的侍衛嘀咕兩句,讓其通報。不過很快就得到了“太後不見”的答複。
李守貴眯起眼睛道:“太後見多吃己了嗎?”
侍衛搖頭道:“沒見,太後說感染風寒無法見。”
李守貴聽得失魂落魄,這就是差距所在,太後對多吃己用詞“感染風寒”,那當然是找借口,但願意找借口說明太後還在乎多吃己。但是現在,自己的待遇是“不見”,甚至理由都沒有。
從人性上說,這代表她連表面工作都不想做了,已經完全不看重自己。之所以不殺不奪職,一是她生性仁慈,二是她重舊情,三是她重面子,“家”醜不想外揚。
之前都好好的,卻是一日之内急轉直下,到處碰壁,丢臉丢到了家!
如此想着李守貴胸口郁悶,想噴血,卻就是噴不出來,狠狠跺腳後離開了。
離開皇城,帶着心腹侍衛走在街道上,觸摸着懷裏的燧發手槍,想着什麽。
但什麽也不能做,若換以往時候,還可以帶着這些年撈足的家産離開西夏去宋國混。
但這必須在沒得罪王雱的情況下才有可能,以那不良子弟的龌蹉風格,去到他的地盤上,他爹是宋國宰臣之一,那還不得被吃的屍骨都找不到啊?
遼國也不能去!
遼國乃是多吃己的地盤,自己往前得罪多吃己很多,基本拉滿了仇恨。多吃己或許沒王雱壞,但比王雱狠多了,吃相會更難看,到時候會死的更慘,會被遼國狼群連屍骨都吞下去!
想到這些,李守貴很想哭:天下之大,到底何處有我李守貴容身之所?
“都是他們害我,世人謗我辱我笑我欺我罪我,老子如何處置乎?”
李守貴有些文青氣質,自語着便狂笑了起來,很想抽他抽他抽他,可惜沒有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氣概,内心非常不願意,但也隻能聽着老和尚的訓導“忍他讓他避他親他”。
答案似乎很明顯,過得幾年時再看他們,他們應該會更紅火?自己則更落魄。
“果然老和尚也是個棒槌,整天教人賣戶口冊!”
到此李守貴覺得他們都錯了,不是我的問題。
心腹武士看着現在太尉爺的落魄樣子很想哭,心疼的道:“太尉爺,您再也不要表現出咬牙切齒的态勢,現在局勢不同,沒人護着您,您會被人整死的。今日的承天寺道場尤其火爆,兩種理論思想對撞。看似是明王輸了,但卑職認爲明王不愧大智慧、德道高僧,他的理論絕沒毛病。明王今日所講的秀才棒殺隔壁小王的故事,看似在講故事,實則不論是心态還是遭遇、性格、爲人、幾乎都有您的寫照。而明王所提倡的‘忍他讓他敬他避他’,實乃處理良法。現實很殘酷但您現在隻能忍讓,而不能去做那個拿起棍棒埋伏的秀才。”
見李守貴仍舊咬牙切齒不清醒,心腹武士急的跺腳道:“固然小王大人當場的反駁之言是大家愛聽的,但所謂忠言逆耳,明王乃是救世良言不好聽,至于王雱,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奸臣,專說佞言蜜語,您若真的認爲爽快,聽着他的,又智慧、實力、運氣、人脈都不匹配的情況下去跟着他學,那會出事的。”
心腹武士忽然轉變哲學家的樣子,也是奇葩了。
不等李守貴決定現在采取何種處事策略,失魂落魄的行走間,忽然遇到了前方一隊儀仗,乃是太師沒蔵訛龐的儀仗。
李守貴轉身就想避開走。卻是晚了些,已經被騎着名馬的沒蔵訛龐看見。
沒蔵訛龐有個屬性和王雱差不多,尤其不喜歡看到比自己帥的男人,尤其是這兩面三刀陽奉陰違的李守貴,便冷喝道:“哪裏走,給本相回來。”
李守貴這才轉身迎上去,變了一副笑臉道:“太師說笑了,下官沒注意到,并非有意避開……”
沒蔵訛龐是個枭雄,不關心他這些沒營養的過程詞,于是擡手打斷。
李守貴便膽顫心驚的低着頭。
沒蔵訛龐很實際的覺着,世間隻有兩件事:踩人或者被踩。有機會且踩得過的情況下,甭說話,直接過去踩就可以。
現在正是棒打落水狗的時候,于是沒蔵訛龐直接伸手道:“拿來。”
“拿,拿什麽?”李守貴驚悚了。
沒蔵訛龐毫無一絲感情的冷冷道:“本相做事是要花錢了。昨日晚間對你示好,主動獻計幫你對付王雱。那王雱雖然讨厭卻也是本相的客人,本相幫你做了那麽多,現在問你索取那隻燧發手槍,你不會不願意吧?”
聽到這句李守貴就惱火,失聲道:“昨晚太師分明是害我!思前想後,我總算明白是被你們算計了,否則太後不會發現,關于我的問題,她一向不會去聽誰的讒言,除非她親眼所見……”
沒蔵訛龐擡手打住了他的語言,從屬下手裏接過了一把西夏版燧發槍,擡起瞄準了李守貴道:“廢話少說,你拿還是不拿?一言可決!本相看重那把手槍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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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守貴覺得他簡直就是個響馬,又委屈又憤怒的驚叫道:“太師,爲了你,我當初可是做了許多的,還提供了太後的消息……”
沒蔵訛龐冷冷打斷:“前陣子聽聞有小道消息說當今太後遭人刺殺,我這個做兄長的還在奇怪有誰這麽壞、動我妹妹,你好好的說,你這是在承認暗殺太後嗎?”
李守貴反應過來,急忙擡手捂着嘴巴。
“燧發槍呢,你到底拿不拿出來?”沒蔵訛龐一副沒了耐心的樣子。
李守貴想死的心都有了,臉頰微微抽搐,忍受着不變狼人,最終從懷裏把燧發手槍拿了出來,獻給了沒蔵訛龐。
拿到燧發槍後沒蔵訛龐就沒了戾氣,用衣袖輕輕擦拭着,像是收藏家拿到了最有價值的藝術品那副表情,少頃指着燧發槍對屬下們贊歎道:“瞧瞧,都給瞧瞧人家宋國這工藝,這心思……精品啊,處處彰顯匠心,乃手工藝的巅峰水準,沒有之一。”
“太師英明,恭喜太師獲得至寶!”屬下們大聲喊道。
緊跟着,這些響馬當做李守貴不存在了,一邊評頭論足,時而大罵幾句宋豬什麽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