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又喝了幾大口,“何故如此好喝?不是說豬肉是髒肉的嗎?”
王雱覺得她顯然是個女大老闆,汴京隻流行羊肉,所以她隻見過豬走路,沒吃過豬肉。
後世的豬因複合飼料中的激素,加之水土環境和各種污染,導緻豬是腥的,那就必須用胡椒粉把骨頭“爆腌”一道,把最好的頭湯倒了,在加入姜塊熬出來。但是姜塊逼走腥味的同時也剝奪了豬骨湯的那股香甜原味。
不過這個時代的豬不需要,基本都是農家用糧食慢養幾年才長成的,這類型的豬隻要是敲過(閹割),那麽隻需加點鹽巴,就能把頭湯熬成最好的原味豬骨湯。真正的十裏飄雪。
敲豬并非後世獨有,其實大宋是古代最先進的社會,什麽技術都在民間,隻是說大家崇尚秘方都在保密,會敲豬的人把豬閹割後,他的豬肉就是特殊的,會比别人的好吃,自然就好賣。
民智沒開導緻大家不知道什麽原因,總之就是有的肉好吃,有的肉不好吃。
話說以王雱的功底,去街市上一看就知道哪些豬肉是經過閹割的,看肉質的顆粒感就能看出來,肉質越紅,顆粒感越大的那種豬就是敲過的,還是慢養出來的,那就一定非常好吃了,于是把那些骨頭和蹄筋買走就行。
穆桂英喝湯的時候神色很怪,見王雱小乖乖的模樣坐在床邊,仍舊讓穆桂英恍惚間感覺他是兒子,這很奇妙。
思索間就喝光了。王雱用手帕給她擦一下嘴巴。
說起來楊文廣五十歲出頭了,但穆桂英并不老,四十左右,并且她是顯年輕的那種,于是隻像個三十歲的婦女。
穆桂英忽然歎息道:“我兒要是有你一半好,我這心裏也有放下了。可惜……”
她這麽說不意外,将門不過三代,楊業,楊延昭,到了楊文廣也就差不多了,楊文廣之後楊家基本熄火了。不難想象楊懷玉是個大廢材,靠着祖上的名聲,靠着穆桂英的調教,有身半吊子武藝,在皇城找了個保镖工作,和展昭成爲了同事。
“嬸嬸無需憂慮,都是自己人,将來有機會我會照顧楊懷玉哥哥。”王雱乖乖的說道。
穆桂英擡手摸摸他粉嘟嘟的臉,這麽猥瑣的腹黑少年,他不會吃虧的,如果楊懷玉将來真能跟着他混,倒也是一種好歸宿。
于是穆桂英微微一笑道:“我能感受到你的誠意,行,我記在心裏了。”
王雱擔心的道:“我現在最想你好起來,我當心你。”
穆桂英歎息一聲,喃喃道:“你想多了,我好不起來了,就算好了,我這身底子基本要廢一半,往後隻能老老實實做個婦女了。”
“啊!”王雱吓得跳了起來,想不到這麽嚴重。
“别難過了,名醫也沒辦法,他們的結論和我的一樣,隻能靠養,能恢複幾成看天意和運氣。”穆桂英道。
王雱表示不服,然後展開腦洞模式:美女大嬸這傷,理論上應該和洪七公被歐陽鋒一掌差不多的概念。
結果洪七的結論也是靠養,然後就險些養廢了。
九陰真經沒有瞎掰,因爲後世的康複理論也這樣,骨骼隻要沒有錯位,或者骨骼正位後就要動了。在疼在傷都要動。動的過程會疼,疼就代表在新陳代謝。
那個時候痛就代表反貪,強行把半死不活的腐化組織清除出去,如此把内體組織中已腐化的“貪官”斬了,隻要生命力還在,就會産生新的細胞填補進去。那麽根據軍隊的血統理論,穆桂英的血統産出的新組織,還是穆桂英。
如果不劍走偏鋒,那些受傷失去了能力的組織又沒死,仍舊填充在穆桂英的經絡中,那就如同大宋的官員們發揮不了作用,卻占據着編制一樣的道理。
一但把這情況默認爲“身體内部的政治正确”,等着痊愈後,那在政治上就叫階級固化。若在武學高手身體上,就叫“武功廢了”。
想到這裏,大雱很佩服自己的腦洞,自己把自己忽悠瘸了。
不過管他呢,大嬸自己都說沒辦法了,那就死馬當做活馬醫了,搏一搏,單車變摩托。
于是王雱反其道說道:“嬸嬸你錯了。你之所以感覺痊愈後會失去一半能力,是因爲你的内體組織腐化了,腐化的組織占據了編制、卻沒有力量輸出,相反耗費了身體養分。這是它們在‘貪污你的整體戰力’。要鬥争,要颠覆,越疼就越要動,死不掉就會最終站起來了。”
穆桂英不禁半張着嘴巴看着他。
既然是忽悠麽,王雱必須表現的很有信心,又說道:“這乃是做夢時候一個神秘老爺爺告訴我的。那個老爺爺的理論非常神奇,幾乎可以用于任何領域,這就是大道至簡。事實上我還真依靠那老爺爺的東西、創造了一套絕世秘籍。”
縱使穆桂英也動容了:“太極奧義是你創的?陳總管和我讨論過那個戰法,當時還真的把我驚到了,可惜的在于我天賦不是那樣,不适合那一套。”
王雱道:“所以趕緊的别躺着了,相信我,大娘你可以的,動起來。”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咱們一起來做運動。
于是真的開始了,一米九的超模和一個小屁孩,在這青樓包間裏一邊唱一邊跳起來了。
“喂喂不要啊……”
跳到第三輪的時候穆桂英臉色發青,噴出一口血後又倒了下來,再次把大雱覆蓋了。
好在這次她卻沒有昏迷。雖然起不來,意識卻是清醒的。
然後渺小的王雱就在她的下面掙紮。
“喂喂小鬼你亂動個什麽?”穆桂英就慌張了起來,實在是覆蓋的位置有些尴尬。
“不存在。我是小孩子,我在救你。”王雱繼續鬥志昂揚的在她巨大的魔影下挪動。
于是,最終又把大嬸弄到了床上去了。
躺在床上的穆桂英猛烈的咳嗽了起來,咳出不少血後,勉力道:“實在太難受了,這樣下去不是恢複與否的問題,我會死的。”
“死不掉就站起來了。反貪當然是疼的,這就是你‘内體的變法’。相信我,就像咱們皇帝覺得疼就海扁範仲淹一頓,停止新政,那當然暫時就安逸了,但是傷好後,大宋的戰力就真的沒有了,往後會帶來嚴重的邊患。”王雱咬着指頭道。
盡管這小子在瞎掰,穆桂英卻驚爲天人,覺得很有道理。
然而今天隻能這樣了,實在起不來了,隻有明天繼續鬥争了。
接下來,小老王叫來了文房四寶,如同孫思邈寫醫書似的,開始把這些想法,系統性的寫了下來。
最後如同地攤文學一樣的,在封面上寫了幾個字:《九陰真經之易經鍛骨篇》大雱著。
然後把這本絕世秘籍,賣給了穆桂英大姐姐。
穆桂英隻初略看了一下便驚爲天人,看似小孩在胡說八道,實則又蘊含一種大道至簡的哲理。看下去,穆桂英認爲這是一部堪比太極奧義的秘籍。
穆桂英伸手入懷裏,把貼身佩戴的一個挂件取了下來交給王雱道:“給你,貼身帶着,這個玉墜乃是一對,楊懷玉有一個,這個送給你了。”
玉墜還有着她的體溫,王雱很市儈的辨認了一下成色,覺得沒有吃虧,于是收下了。
王雱發誓這個秘籍真的和後世治療肩周炎的方式是一樣的,就是要動,真是依靠藥物和休息養好了,肩膀真要廢了一半,那些固化腐化了的組織還占據着編制,日常生活當然沒問題,但想參與競技分分鍾就撲街。
所以肩周炎越疼越要動,動的時候如同撕裂經絡、掰斷骨骼一樣的疼,但是動着動着,隻要肩膀沒有真的“造反”,就慢慢痊愈了。
大道無形,小屁孩一不小心又寫了本《九陰真經内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