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還沒跨進們,王雱還是感覺有點緊張。
門口一個大冬天還輕搖着扇子的極其好看的美婦笑道:“吆,這不是馬爺,怎麽着最近這陣子手頭寬裕了,才想起過來啊?”
然後,這個老鸨又神色古怪的打量着王雱小毛毛熊的樣子。
王雱有點緊張的道:“我雖然有點小,但你若看不起我就弱爆了。”
這麽一說老鸨娘就明白了。因爲馬金偲這個流氓現在爲誰做事并不是秘密。
不等老鸨娘換臉色,見縫插針的馬金偲趁機在老鸨娘臀部擂了一拳笑道:“還愣着幹嘛,不伺候着我家衙内進去練練膽子,你還等着領賞啊。”
如此把老鸨娘捶的眼冒金星的樣子,一邊忍着氣陪着笑臉,領着進去了。
馬金偲這個奸賊在裏面走路像個螃蟹似的,清場的樣子對全場人道:“但凡男人都離開吧,好看的娘們麽都集中過來挑選。”
一邊說,馬金偲花費公款在老鸨娘手裏塞了一塊黃金,價值三十貫的樣子。
這簡直弱爆了,所以老闆娘的表情很精彩。
這點錢當然不能包場。事實上就算錢給夠了也不行,也會影響到固有的貴賓客戶們。然而現在她仍舊隻能陪笑臉,因爲這是王安石的兒子。王安石又是個非常惡劣的人,他自己不敢好色,也就對其他有權逛紅樓的人羨慕嫉妒恨,所以這類場子雖然合法,卻一但有事,在王安石手裏處理的非常重。
現在麽,當然就要和王安石的兒子結下一個善緣。
所以就算錢沒給夠,老闆娘也非常識趣的說了句“衙内英明”,便八面玲珑的樣子四處穿梭着,和各位酒客陪不是。
這個場面在後世當然會炸鍋的。不過在大宋還好,既然老闆娘說今個不用買單了,猥瑣大叔們還是蠻高興的。
王雱頓時一臉黑線,給馬金偲腦殼上一掌,掐着他的脖子使勁搖晃:“低調點,節省點,媽的你自己掏腰包就沒問題,敢用我的錢包場你是不是皮癢了,還不趕緊的,過去把屬于我的那塊黃金要回來。”
馬金偲頓時一陣郁悶,隻得又跑過去說是“誤會誤會,和大家開個玩笑”。
然後馬金偲不懷好意的對老闆娘道:“我要退訂,快些把金子還給我,否則你肯定沒好果子吃。”
“應該的,完全是應該的,起初老娘我就琢磨着,分明應該我孝敬衙内一筆,還怕他不收呢,怎能讓你們破費。”于是老闆娘趕緊把錢還給馬金偲,以防止這殺千刀的東西又趁機揩油。
以前馬金偲也會揩油的,不過那時候會被紅樓的護院圍攻,然而現在此流氓鳥槍換炮了。
王雱也不去包間,想體會一下這裏的大宋特色,便在一個桌子坐下來道:“快些介紹個适合我這種小孩子的型号,要幹淨的,清純的,有詩情畫意的那種,否則就說明你們這個地方不咋地。”
美麗的老闆娘神色頓時尴尬起來,朝樓上某處當心的看了一眼後,又機智的一甩手裏的方巾笑道:“有有有,這裏肯定有适合衙内爺的,姑娘們,沒事的都出來啊。”
嘩啦——
這下莺歌燕舞了,到處都有美女在奔跑。
王雱被迫害妄想的覺得,這分明是老闆娘在閃爍其詞。
以這種見慣了世面的風塵女,又八面玲珑,其實她一定是膽大的人,也一定會滿足王雱的。但她卻出現了閃爍其詞的語态,所以現在王雱知道了,這裏不但有是非,并且是非很大。
在大宋逛青樓不是什麽大壞事,雖然不好,但王安石還真未必會爲難王雱。但是若在這個敏感時候招惹什麽是非闖禍,那當然不好了。
加之又有點緊張,于是以王雱的猥瑣性格而言,即便想看“a1片”也不能留在這裏了。
趕緊的,起身捂着肚子說要拉屎,帶着馬金偲就走。
馬金偲真不知道衙内爲何這麽詭異,當然隻能失落的跟着了。
卻不等離開,就聽到了女子的尖叫聲,非常凄厲的樣子,來自樓上的某個包間裏。
一般情況下,這種地方的風塵女子就這命運,需要應付各種各樣的人。但這個絕望的尖叫聲是個童音,于是王雱不得已停下了腳步,換了一副古怪的神色道:“老闆娘,你們保護費繳納了嗎?”
不等老闆娘說話,馬金偲湊過來低聲道:“衙内爺,咱們業務忙着呢,不差這一家,無需收這裏的保護費。”
“若是繳納了,真可以被保護嗎?”老闆娘卻結結巴巴的樣子問道。
她不是一個會這樣弱勢的人,所以王雱當然知道她在裝,想博得同情,解決一些棘手問題。
于是王雱獰笑了起來,指着美女老闆娘的鼻子道:“你要利用我,這讓我很高興。能讓你這麽機靈的人來利用我,說明我價值大,也說明我口碑越來越好,還說明舒州需要我。行,趕緊的繳納了錢财,好讓小爺我把你納入我強大的核保護傘之下。”
老闆娘非常尴尬。被衙内當場戳穿了“利用心态”當然是丢臉的,好在這個不良少年是個腦洞奇大的人,和這個時代所有要面子的人都不同。
臉色數變,她乖乖的繳納了一張交子給馬金偲。
而馬金偲的表情非常精彩。這家夥就是個不愛鬧事的人,所以從他剛剛主動提醒王雱别收錢看,這個地方是非真不小呢。
這個時候,樓上少女的尖叫聲又起,似乎還是個勇敢的小美女。
隻見有個小美女擺脫了某魔王的糾纏,死命沖出了房門,衣服淩亂的樣子,然後臉頰有紫血痕迹。看她年紀還小,有沒有十三歲都不确定。
不過那小美女沒能成功突破封鎖線,在外面門口守着的幾個幫閑大漢當即捉住了她。
啤啤——
兩個巴掌後,那幾個大漢邪笑着又把小美女推入房間,又關上了們,然後裏面又是各種混亂的聲音開始響起。
下面大堂中,王雱神色古怪的看着這一幕。
老闆娘也很機智的耍着心思,沉默不言。她娘需要王雱跳出來,卻不能主動慫恿。
馬金偲大爲捉急的樣子,害怕王雱年紀小被人陰了,于是走過來低聲道:“衙内不要同情心泛濫,這若在别處當然是事,但這裏是青樓,原則上司馬小花也沒什麽纰漏,他家不是好惹的,咱們無法幹涉。”
是的,又是那個幾次照面的司馬小花在上面,因爲門口那幾個狗腿子就是招牌,王雱認識他們的。
王雱不走,繼續看着上面喃喃道:“未必沒纰漏,你要對你家衙内有信心,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大雱官字兩張口,舒州的訴棍也不止司馬光一個,恰好我也是,和我較量他們得努力些,千萬不要被我找到機會。”
于是老馬隻得閉嘴了。卻又在奇怪,衙内既然要争風吃醋,爲何還不行動呢?再等一下麽黃花菜就涼了。
王雱也不急,看得出來那小美女是非常潑皮的小刺頭。既是這種人,既然敢反司馬小花了,那麽她還會有戰鬥力突圍的,等她更慘的時候王雱才有說服力,現場的觀衆才會“義憤填膺”。所以是的,裝逼和操縱民心有時候并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