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當即伸手擋住門道:“臭小子你激個什麽,咱們是你嬸嬸的熟人,嘿嘿,很熟的那種。”說完他流口水的樣子,透處了邪笑。
這妥妥的一看就是睡過孫二娘的樣子啊。
當然王雱也不多說什麽。男人麽,管不住屁股的是多數,這依舊不能說明他們和孫二娘有什麽更深的瓜葛。
那個瘦子很重的在王雱腦殼打了一下道:“讓開,咱們進來等你嬸嬸,順便幫她止止癢。你還不趕緊的,拿些酒食上來招待咱們。”
王雱眼冒金星的捂着腦殼,惡狠狠的尋思,你們兩個完蛋了,敢欺負小爺?就算你們沒攤上什麽事,我也要喂你們吃藥。
然後大雱懷着龌蹉的心思,請他們去正堂落座等候。
其實倉促之下,王雱收拾的現場還有不少破綻痕迹,可惜見這兩人的眼睛基本看着天花闆,就說明這是兩個傻子。
蒸籠裏的包子還在熱乎着,因爲竈下面火熄滅了卻還有餘溫。
王雱覺得招待兩欺負小孩子的差人吃人肉包子也沒什麽毛病,順便,擡着包子、以及加了料的藥酒進來後,王雱模仿着電視裏的小厮那樣,用肩膀上的白布在桌面掃了兩下,然後文绉绉的道:“兩位慢用,我家嬸嬸應該就快回來了。”
情況出現了意外!
兩個家夥看到包子的時候猛然色變,相視一眼之後,露出了兇光,一起看着王雱。
王雱要的就是這一幕。早在他們見到包子色變的時候,已經飛快後退靠在了牆邊,算是一個初步的安全距離。
等着吃宵夜的兩家夥,看到又香又好看的肉包子卻透出明顯的厭惡情緒,那麽這隻有一個解釋:他們知道孫二娘做什麽生意。
他們是否參與了根本不重要。在大宋律和道德倫理來說,他們比孫二娘的罪更重。
“小雜種!”
兩個公差叫罵了一聲後,鐵青着臉握刀起身,也不喝酒,把酒壇子砸在地上,碎了。然後他們兩個如同鬼子進村似的,一邊緩緩抽刀,一邊慢慢的逼近着走近道:“你到底誰,既是孫二娘侄子,你爲什麽招待老子們吃你家包子?”
“包子有什麽不妥嗎?”王雱很萌的樣子靠着牆壁。
那個瘦子猛的把刀抽出來了,胖子卻拉住他低聲道:“會不會有什麽誤會呢?他這麽小,說不定真不知道孫二娘勾當呢?”
瘦子也楞了楞,不過僅僅是一瞬間,瘦子又惡向膽邊生的樣子,比劃個抹脖子的手勢道:“總之不符合我預想的,感覺很不好,像是出了什麽事。這個小子不能留。孫二娘的事遲早也會牽連咱哥兩。一不做二不休,做了這小子。然後咱們埋伏在這裏,等她們回來也把她們殺掉,如此不但免去後患,孫二娘的錢也是咱們的了?”
胖子擔心的道:“這樣一來,從此咱們就要亡命天涯了,咱哥兩難道真的落草爲寇啊?”
“落草爲寇?”瘦子愕然道:“哥哥你在說什麽啊,咱兩吞了錢,殺死孫二娘他們。然後通報縣衙‘我們破獲了人肉包子大案’,皆因破案過程中,武藝高強的賊人喪心病狂的反抗,于是被就地正法。這是升遷的功勞,何來的落草爲寇一說?”
“哦,還是你聰明。”胖子一聽有道理,膽子也就大了起來,也抽出了刀來逼近王雱。
“我是小孩子,我什麽都不知道。”王雱眼淚汪汪的縮在牆角。
胖公差歎息道:“沒辦法,你出現在這個地方就是錯誤,說明你活在世界上是多餘的……哇呀!”
他說不完便捂着嘴巴。嘴巴似乎被什麽暗器給打歪了。
仰頭看去,房梁上坐着一個中年男人。
盧方冷冷道:“你們好好的說,到底誰活在世上是多餘的?”
“賊寇休要猖狂!”胖子目測了一下輕功上不去,于是一犯渾,把手裏的長刀飛當做暗器飛了上去。
盧方随意一操手,把刀拿在了手裏,然後跳下來站在王雱的前面。
“?”瘦子倒是機靈,目測根本打不過這人,當即轉身就跑。
“留下!”
盧方把手裏的刀甩飛了出去,噗的一下,刀柄準确撞擊在瘦子腳裸處。
盧方抛投的手力何其大,當即聽到了骨骼碎裂的聲音,那個瘦子殺豬似的躺在了地上慘叫,眼淚水都疼出來了。
近處的胖子差人倒沒那麽懦弱,見兄弟栽了,怒喝一聲,揚着刀就沖上來找盧方拼命。
咔嚓咔嚓咔嚓——
伴随着無數的慘叫聲。盧大俠好一手分筋錯骨手法,基本上胖子也廢了,四肢全斷,倒在地上扭曲。
“你們不得好死,爺爺們做鬼也不放過你!”那個瘦子在遠一些的地方扭曲着大叫。
盧方冷笑道:“是嗎?等縣衙來人的時候,你恐怕就不會這麽說了。”
聽到他不打算行兇,要等縣衙的人來,瘦子頓時又看到了一線生機,隐隐約約的有些高興。
意外的在于盧方好說話,不等于王雱好說話。
隻見王雱撿起了差人的刀走了過來。
瘦子始終覺得這個小屁孩哪裏不對的,于是驚叫了起來道:“喂喂,小子你想幹什麽!你……大爺行行好啊,我家有八十老母,還有嗷嗷待哺的孩子。”
“八十老母?”王雱一臉黑線的道:“看你不過三十歲。你娘八十歲,你倒是給小爺說說,你娘有多逆天,她如何在五十歲時候把你生出來的?滿口鬼話的孫子,你這種人,倘若留着,我睡不着啊!。”
王雱舉起刀來,又補充道:“好吧……姑且算你真有八十歲老娘和嗷嗷待哺的孩子,然而幹掉你其實是爲他們好。你不死的話,他們會跟着你一起被天譴。”
“衙内不要。”盧方急忙驚呼。
卻是晚了些,王雱早在說的同時,一刀刺殺下去,把瘦子給殺了。
“你!”
盧方氣的頭暈,不良少年竟是把一個公差殺掉了?
然而這隻是開始,噗嗤的一聲,隻見有血飙了起來,被廢了四肢的胖子也被王雱殺了。
盧方徹底呆了,正在思考着接下來的後遺症。
恰好這個時間馬金偲又回來第二次拉錢,一看,兩個朝廷的公差就這麽被殺掉了?
馬金偲頓時吓的小腿發軟,尋思哥這次怕是上賊船了,殺人已經不得了,何況是殺公差?這絕對不是小問題,确确實實算是造反了。
“衙内爺啊!”盧方一跺腳恨聲道,“您怎能這樣把他們殺了,我當然知道他們該死,可……”
王雱扔了刀子打斷道,“盧大俠打算留着他們,等着縣衙來人盤問嗎?你覺得他們會承認?你怎麽證明他們和孫二娘有瓜葛?”
盧方不禁楞了楞。
王雱又道:“這麽和你說吧。最大可能是:縣衙來人後他們反咬咱們一口。在沒有證據支撐的情況下,太湖縣爲了保護他們司法隊伍的名聲,又在司馬光盯着我的情況下,你又是江湖人物。那隻會出現我和你一起去‘被告席位’喝茶的結果。不要懷疑,他們真會這麽幹的。證據在于,舒州有個案子:小偷去偷東西,然後失主開始追賊,結果賊在逃跑過程中摔成殘廢,于是司馬光的判定是‘賊人所偷東西未到犯罪标準、但失主的過度追繳、卻和賊人傷殘形成直接因果關系’。所以賊沒事,失主卻被充軍了。盧方你不懂司法和訴棍政治,經由司馬光那個判例指導,所以這個案子吃虧的一定我們。當然我也不怕司馬光的,我最怕的是:和兩個喝人血的差人有了心病,他們卻活了下來。媽的你一身武藝你當然不在乎,然而我和我妹妹就從此睡不着了不是?”
盧方不禁又楞了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