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蟲小技!”
老廖如何會給白玉棠出劍的機會,跨步進來的時候腳尖一勾,地面上的石子當即彈射而出。
白玉棠目下身形遲緩無法避開,隻能臨時微調角度錯開一些,于是石子沒打在手上,卻打在劍柄上碎裂,濺射出的沙子都讓白玉棠手背肌膚隐隐作痛。
白玉棠退後一步的同時老廖跨進一步。
白玉棠試圖再次握劍柄的時候,老廖已經握住了劍柄。
慢了一步後處處形成壓制,不論如何操作都形成了不利局面,老廖必然先出劍,先發先至。
于是白玉棠臉色很差勁,很受打擊。
廖青巒的劍那真不是開玩笑的,别說目下半血狀态還要面對他的先機了。就算是滿血狀态,白玉棠先出手有先機,也最多隻能壓制老廖個兩百回合,最終要被扳回來的。那時候就必須跑了,不跑肯定吃虧。
所以麽,白玉棠和老廖也沒仇,就放棄了掙紮,再也不去試圖碰劍了。
“我又沒說話煩你,幹嘛讓我住口?”白玉棠似乎受到了王雱的影響,選擇了嘴炮。
老廖說道:“我是呵止我家少爺,非禮勿碰,我見他伸出嘴巴來快碰到你了,也不知道他跟誰學的,嘴崛的尖尖的,像老鼠嘴似的,不雅觀,哼。”
白玉棠的綽号就是老鼠,所以她也不覺得是侮辱,高傲的仰着頭。爲自家的小夫君也是隻老鼠而自豪。
王雱則是相當的尴尬啊。
“好大的膽子,竟敢綁架王大人家的衙内,雖然衙内無傷,面對成精的蜈蚣威脅時,你還救了衙内。但是功不低過,你仍有罪責。”老廖手握着劍柄看着地上的死蜈蚣斥道。
其實老廖在反裝忠,他這麽說話,明顯是在找理由給白玉棠合理開脫了。
否則白玉棠的罪名很可能套上死罪,這個事還真的鬧大了,目擊者就是王小丫,乃是小蘿莉親自去州衙報的案。
白玉棠想分辨說“是他救我,蜈蚣是他幹掉的”,卻見王雱微微搖頭。
自己的老婆麽還是要保護一下的,所以王雱又補充道:“廖叔,這其中有一定的誤會。白玉棠她倒是沒壞心,她屬于典型的腦子有坑,缺心眼,好心辦了壞事。她是請我來觀看她拿賊的,那個賊打算陰我。她想裝牛逼卻操作不當,請我來的過程粗暴了些,導緻二丫誤會了。二丫年紀小不懂事,誤會了白玉棠的行爲到也正常。她沒綁架,我願意跟着她來的。”
老廖略微松了一口氣,放開了劍柄道:“果是如此,我就說嘛舒州城哪來的大賊,一切在我掌控之中。”
王雱雙眼發黑,媽的他掌控個蛋啊,依靠他的話,小爺我已經被大姐姐虐的不成體統了,大姐姐也犯下大罪了。好在小爺機智,成功控制住了局面。話說早前老廖說“在他掌控之中”的時候,一定早就知道白玉棠的存在了,他隻是不想說而已。
白玉棠又不是很在乎這些,見小夫君又說假話了,她又打算澄清一下。
王雱卻擺手道:“男人說話女人不許插嘴。”
本着嫁雞随雞嫁狗随狗的覺悟,白玉棠倒是也沒有太惱火,隻是狠狠一跺腳就離開了。
她一共搶走王雱的三百文錢,原本打算還給王雱的,現在則沒這個想法了,當做夫家給的水粉錢也行,當做禮金也可以,總之不還給他了,他還小,要那麽多錢幹什麽?
二丫也來了,她騎着毛驢跟在老廖身邊,這下才跳下來,跑過來抱着王雱的腰哭泣着,也說不出什麽好聽的話來,她隻是喜歡現在的大雱,大雱安全了就好。
王雱的心情則是相當複雜,此番像是上了賊船,也像是賺大了,如同天上掉下個林妹妹來似的。
然而福禍相依,也好也不好。話說以我大雱這麽猥瑣的人,将來會登入青雲的人,在這個時代當然不會缺少大姐姐,然而現在好了,小馬栓在了她的大樹上,穩穩的放棄了一整片的森林。因爲和白玉棠的約定是“一心一意”。
并不是說專情不好,隻是作爲一個大枭雄,有點不夠猥瑣而已。我了個去,這些事一定會成爲将來的煩心事。
YY完畢,王雱指指地上的大蜈蚣道:“老廖叔,帶着這個畜生咱們走,這東西可以高價賣給藥堂。”
老廖點頭笑道:“是啊價值非常高,白玉棠是個不折不扣的傻妞,竟然連她的果實也忘記帶了?”
王雱很護老婆的,說道:“不要這樣說她嘛,其實她很萌的。她最恨背後說她了,讓她知道她雖然打不過你,然而她會陰魂不散的記仇一輩子,那就不好了。”
想到展昭現在都被那個女瘋子惦記着,老廖也覺得禍從口出,當即閉口不說了……
二丫不怕蟲子,不論大蟲子還是小蟲子都不怕。所以此番那條被斬斷的大蜈蚣放在背籮裏,讓二丫背着。二丫可愛的在于她有個定制的小孩子專屬背籮,丫頭去哪裏都背着,像個小藥童。
毛驢小寶也沒有成年,還算是毛驢中的孩子,體型不大,讓二丫騎着小寶倒也顯得相當協調。
就這麽的,脖子上挂着鈴铛的小寶小跑着,屁颠屁颠的跟着健步如飛的老廖。
王雱高瞻遠矚的樣子騎在老廖脖子上,擡起小手遮在額前觀察,嗯嗯,已經能看到城池了。
看到城池就等于看到錢。
後世的蜈蚣是論條賣,越大越值錢。30厘米長的野生“老撾巨人”大約兩百美元一條的樣子。
大宋的蜈蚣獲得更加困難。譬如傳說中的洪七公願意用雞做誘餌抓蜈蚣,那代表蜈蚣本身比雞值錢。
雞在大宋本身就很精貴,所以蜈蚣更精貴。
在後世蜈蚣是噱頭,因爲有許多替代品。然而在古代非常重要。
古代人沒什麽癌症,平均壽命本來也就很低,所以蜈蚣的抗癌功效用不上。它最重要的在于“殺蟲和破毒”。譬如古代人體内的寄生蟲很多,又沒有“腸蟲清”的情況下,蜈蚣是可以破蟲的,在中醫叫以毒攻毒,這是它身爲五毒之首的一種“領域”。
昨日的蘭若寺怪就怪在,王雱沒在那個地方見到任何一隻蟲子,否則那種地方能見到無數的蜘蛛網什麽的,然而沒有蟲子,就連野狼都不靠近了。這就是現象背後折射出的破蟲本質。
破毒功效是最重要的,在類似蠻荒的古代,被蟲子毒蛇什麽咬死的人真是太多了,那麽沒有專用血清的情況下,蜈蚣就是破毒的特效藥,不是保健品。
蠍子一般要求全蠍入藥,所以把蠍子分屍後就不太值錢了,不過蜈蚣不需要。至少影響不太大……
安齊堂的情景非常壯觀,無數從事藥材事業的夥計、賬房、掌櫃什麽的瞪着眼珠子,一圈的蹲着,圍觀這條一刀八段的超級大蜈蚣。
厲害了,話說他們從未見過這種體重接近四斤的蜈蚣。
“神物啊,蜈蚣就該這個樣子才厲害。”
“傻子,蜈蚣要都這樣,你去抓啊?”
幾個夥計驚歎着正在相互吵架。
如同個妖道造型的掌櫃撚着胡須道:“可惜啦,可惜了啊,這樣的蜈蚣若能不破體的抓回來,那就是上品了。”
王雱一聽就知道這奸商要殺價,于是伸手揪着老掌櫃的胡須,把夥計的話還給他:“老頭,不破壞的話你去抓啊?”
老廖一陣尴尬,少爺這般揪着人家胡子影響很不好,于是急忙把王雱抱開,和稀泥的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先生不要在意,不過我認爲他說的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