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留下一句話來,陸雪琪飄然而去,依舊是那麽冷若冰霜、拒人于千裏之外。
而在她背後,莫聞聳了聳肩,也沒怎麽放在心上,反倒是田靈兒破涕爲笑,拉着莫聞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師兄,都是我不好,要不是爲了我,你也不用這麽挑釁陸師妹了!”
在小姑娘看來,心上人純粹是爲了自己出氣才會這麽做的,要知道現在台下因爲莫聞的那番話已經是亂作了一團,大部分的弟子看着莫聞都是十分地不忿,嫉妒也好,惱怒也罷,總之是一邊倒地對莫聞不利,說什麽難聽的都有,美女的威力可見一斑,當然了田靈兒尚未察覺到,這裏面也有她的一部分功勞,要不是她之前和莫聞在台上大秀恩愛,莫聞現在也不至于成爲全民公敵了。
此時心中的羞惱、恐懼漸去,田靈兒全身心都沉浸在了幸福之中,愛人的關心讓她心裏甜的和喝了蜜一般,而且更重要的是,莫聞當着所有人的面如此挑釁陸雪琪,無疑是表明了他對對方一點想法也沒有,釋去對情敵的擔憂,田靈兒自然也是輕松不少。隻是她開心了,台下的那幾位長輩可就不這麽認爲了。
掌門道玄真人沒說什麽,隻是呵呵一笑,看着莫聞若有所思。
而小竹峰水月大師的臉色就不怎麽好看了,畢竟陸雪琪是她的徒弟,就見她斜了田不易一眼,有些陰陽怪氣地說道:“田師弟,你還真是有本事啊。教出這麽個徒弟來,明目張膽地叫闆,是不是真當我小竹峰無人啊!”
田不易一向和水月不和,雖然多少也覺得莫聞此舉太過嚣張,有些不妥。但此時哪能示弱。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那也是你徒弟自己找的,下手沒輕沒重的。傷了靈兒怎麽辦,我看就應該有人收拾一下,給她點教訓!”
“你!”沒想到田不易如此‘恬不知恥’,水月氣的險些背過氣去,咬牙切齒地盯着這個拐走自己師妹的死胖子。就見她強忍着怒氣說道:“你以爲你徒弟赢定了,還沒比試,誰輸誰赢還不一定呢,别大話放出來,最後卻敗于人手,那可就贻笑大方了!”
說完水月又轉過頭來,有些歉意地對着一旁的蘇茹說道:“師妹。剛剛雪琪她也不是故意的,修行太淺,道行不深,一時間沒控制好‘天琊’這等神物,你别往心裏去。回頭我讓她給你道個歉!”畢竟是同脈師姐妹,水月和蘇茹關系還是不錯的,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弟子與師妹鬧出什麽矛盾來,因此也沒有擺什麽架子,而是誠懇地說道。
不過随即她就覺得不對了,師妹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定睛一看,卻見蘇茹秀眸圓睜死死地盯着台上,一臉的怒氣,轉頭看去,台上田靈兒拉着莫聞的手,在那裏叽叽喳喳地說着些什麽,雖然舉止有些親昵,但也不算太過分,畢竟剛剛田靈兒可是吓得不輕,大驚之下,舉止有些怪異也不難接受,再不濟也就是兩人暗生情愫,但以莫聞的人品、相貌還有修爲,似乎也可以算的上是良配,爲何師妹如此生氣,那表情就好像恨不得要吃人一般。
水月哪裏知道蘇茹這是做賊心虛,生怕自己女兒的事情敗露了,——要知道這可是大庭廣衆之下,萬一有哪個眼尖的下流坯子能瞧出自己女兒已非是完璧之身,再看看她此時和莫聞的狀态,不就能把事情猜出來了,到時候傳出什麽風言風語,她女兒可就沒臉見人了。因此看着台上還在‘卿卿我我’的兩人,蘇茹是又驚又懼,連師姐叫自己都沒有聽到。
“師妹,師妹?”
水月連叫了幾聲,蘇茹這才回過神來,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師姐。
水月苦笑,這才解釋道:“恩,剛剛雪琪她不是故意的,隻是一時沒控制好天琊,才會——”
蘇茹卻是一擺手,“沒事,都是小輩之間的争強好勝而已,靈兒她也沒出什麽事!”
說罷,卻是扭頭看向台上,高聲喊道:“靈兒,小七,還不下來,比試都結束了,還待在那幹嘛?”
話的内容沒什麽問題,語氣也很正常,但是不知爲什麽,對自己師妹熟悉無比的水月卻能從中聽出一股壓抑之際的怨氣,看着笑的無比燦爛一臉沒事人的師妹,竟然不由自主地打了寒顫。
第二日,已是七脈會武的四輪,原來的八座擂台已拆了四座,剩下的分做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排列,而北方最大的那個擂台之下,人山人海,不用說自然是陸雪琪今天在那裏比試了,但出乎衆人所料,莫聞所在的西方擂台卻也有不少人在,隻是看着那些青雲弟子一個個竊竊私語,眼帶不善,顯然不是來加油助威的,都是抱着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準備來看莫聞笑話的,不管輸赢,都要對莫聞大加嘲弄一番,反正無論是法寶啊、修爲啊、招式啊,能說的不能說的,都要埋汰一通,好大大出一口心中的惡氣。
跟着大竹峰衆人來到廣場之上,莫聞此時的臉色卻是格外地鐵青,被那一雙雙飽含惡意的目光盯着,更是心中不爽,下意識地就是一聲冷哼,緩步走上台來,站在那裏一言不發。
昨天晚上,因爲和田靈兒在擂台上的出格表現,莫聞又被蘇茹找去‘談心’去了,雖說以他現在的實力,倒也不是沒有一拼之力,但是對方可是自己的師母兼準嶽母,他哪敢還手,頓時就被打得抱頭鼠竄,狼狽不堪,連帶着今天的心情也格外不爽起來。
而且似乎是有意和他作對,他已經站在台上半天了,對方卻始終不見蹤影。
烈日當空,莫聞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擂台上,樣子多少有些可笑,而台下那些弟子見狀更是嬉笑連連,對着莫聞指指點點,一臉幸災樂禍之意。
“——你們!”田靈兒氣得跳腳,張嘴就想教訓他們一二,卻被蘇茹拉住,搖了搖頭,不過此時大竹峰每一個人臉上都不太好看,田不易更是有些心憂地看向了莫聞。
站在擂台上,聽着低下那些人的‘低語’,莫聞此時的表情卻是格外的平靜,但是不知何時,噬魂已經出現在了他的手上,漆黑的棒身上泛起了幽光,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噬魂竟然有些興奮地顫動了起來。
終于在裁判長老地再三催促之下,人群中分開了一個通道,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在衆人的簇擁之下走上了台來。
那男子一臉的笑意,長相倒也算是不俗,雖然趕不上莫聞,但也能稱得上英俊,一上台來,就先和衆位弟子緻意了一番,引來一片叫好之聲。
“師兄,你今天一定給這小子一點教訓看看!”
“對,讓他知道什麽叫天高地厚!”
“常雲師兄已達玉清境第七層,今日必勝!”
......
常雲笑得格外燦爛,一點也沒有理會莫聞的意思,不斷地和台下的師兄弟交流着什麽,半晌之後,聽着那鍾鼎之聲,才回過頭來,對着莫聞說道:“抱歉,莫師弟,剛剛愚兄去看了一眼陸師妹的比賽,所以才來遲一步,師弟應該不會怪罪吧!”
嘴上如此說着,但常箭眼中卻一絲歉意也沒有,反而有些洋洋得意,這一幕是他和幾位同樣傾慕陸雪琪的師兄弟早就商量好的,就是要借故羞辱莫聞一番,不僅能擾亂他比賽的心思,說不定還能借此機會接近陸師妹,一親芳澤。
帥氣地擺了一個姿勢,常雲亮出了一把閃着白光的寶劍,看着莫聞手中的燒火棍就是一笑。
“莫師弟,你該不會就用這種東西和爲兄比試吧!”
“這是什麽?燒火棍嗎?你大竹峰不至于連件像樣的法寶都沒有吧!”
“也罷,就讓爲兄陪你練練手,積累點經驗,下屆七脈會武也好得個更好的名次,來,讓我們開始吧!”
而這時莫聞終于擡起頭來,那目光格外的冰冷。
“——來了?”
“那就給我滾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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