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洛陽城下,李閥兵變,唐長公主李秀甯殺兄而降,長安隴西盡江南。十曰後,下邳,在李閥降軍配合下,揚州軍大敗江北聯軍,殺敵十萬,降者不計其數。河北軍閥窦建德、劉武周皆殁于陣,此後長江以北再無可阻揚州軍之人。
同年夏,楚帝莫聞于龍泉城斬殺突厥武尊畢玄、敗高句麗弈劍大師傅采林,突厥颉利可汗爲報武尊之仇率軍攻城,但在渤海士卒地阻攔下卻是兩敗俱傷,在丢下近三萬屍體之後,倉惶退回草原。同年秋,東突厥突利可汗糾結各小部落,起兵反叛,與颉利可汗争奪汗位,至此東突厥分裂,再無力阻撓原一統。
龍泉城,距離那驚心動魄的大戰已過去月旬,但長街上依舊彌漫着刺鼻的血腥之氣,龍泉的居民的表情極爲複雜,有悲傷也有喜悅,那場戰鬥讓龍泉幾乎家家挂孝,但也多虧了那一仗擊敗了突厥狼騎,粟末靺鞨正式立國,在這龍泉之地建立起了自己的國家,再不是那流浪之民。
慶祝着、歡呼着,建國的喜悅漸漸地沖淡了死者的哀傷。
皇宮旁的一處院落,幽幽的琴聲響起,那淡雅清淡的曲調似乎與周圍熱鬧的環境格格不入。
半晌之後,院落的大門微微打開,一個長相奇異的男子推門而出,回頭看了一眼院内,他輕輕一歎,随即背着手走入了湧動的人群之。樣子有幾分落寂,也有幾分輕松。
屋内,一個英俊的少年閉目盤膝坐在桌子前,靜靜地聆聽着那美妙的琴音。
彈琴的美人跪坐在他身旁,這是一個美到了極緻。同時也是媚到了極緻的女子,她身穿彩服,那寬大的衣袍也遮掩不住動人的曲線,剪水秋眸似是流轉着無窮的媚意,裸露在外的肌膚白得驚心動魄,一颦一笑都有着萬種風情。隻是美人眼似乎有着一縷淡淡的幽怨,不損風情,卻更讓人憐惜。
一曲彈罷,那少年微微睜開眼睛,對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兩位美人就是一笑。
“君渝、君嫱,你們師傅爲了高句麗可是把你們賣給我了。有什麽想說的沒有?”
那年齡較小,整個人如同一朵浪漫的百合花的女子就是一聲冷哼,别過頭去,而站在她一旁的冷俏女子卻是臉色一白,身子微微一顫,目光有幾分懼怕,卻又暗藏着一絲期待。矛盾之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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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龍泉城外的樹林之,兩個女子靜靜地對立,其一人腳下還有一個女子被綁在那裏。
三人皆是絕色的美人,那豔光幾乎能壓倒天下所有的女子。
“婠婠,爲何不殺了她!”祝玉妍皺着眉頭看了師妃暄一眼,“我們可是好不容易趁着她重傷才一舉将她拿下,怎能放虎歸山?”
婠婠苦笑,搖了搖頭,“師尊。她可是他要的人,殺不得!”
祝玉妍眉頭皺得更緊,呵斥道:“糊塗!這慈航靜齋的女人最擅勾引男人,現在天下一統在即,你可是要入後宮的。萬一她到時和你争寵怎麽辦,我聖門的大計豈不是付諸東流?”
婠婠的眼神微微一變,随即一歎,低頭看了被綁在地上的師妃暄一眼,“師尊,你就放心好了,我就怕她到時可沒時間和婠婠争寵呢?”
“嗯?”祝玉妍微微一愣,上下打量了自己的弟子一眼,“婠婠,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着師傅,自從長安那一次以來,我覺得你似乎越來越不把聖門的事情放在心上了!”
婠婠卻是搖頭失笑,“怎麽會呢,師傅,我可是做夢都想廣大聖門,而且我相信這一天也不會遠了,在我的手,聖門絕對會發展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有一天,這天下都會屬于我聖門也說不定!”
祝玉妍的眼睛微微眯起,隻覺得的自己這個弟子似乎有了一種說不出的變化,那感覺就像是原本山溝的小吏突然之間開闊了眼界,然後放眼天下,想做宰相的感覺。
“你打算對莫聞出手?可有把握?”
婠婠一愣,有些驚奇地看着自己的師傅,“師傅,你怎麽會這麽想,弟子何時說要對莫聞出手了?”
她的神情卻有幾分古怪,喃喃道:“再說弟子現在也對他出不了手,說不定心想什麽,對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祝玉妍卻有些糊塗,質問道:“不向莫聞出手,又怎麽得到這天下,縱觀這小子所爲,說是心狠手辣也不爲過,不除了他,怎麽有可能任由你控制着天下?”
婠婠搖了搖頭,微微擡頭朝天上望去,然後又低下頭來,似笑非笑地對着自己師尊說道:“師傅,你信不信其實楚帝他從一開始就不怎麽在意這天下,争天下對于他來說隻是爲了達到某種目的的手段而已,再過一段時間之後,隻要弟子表現好一點,再讨好他一下,他說不定真得會将整個天下想讓!”
“什麽!”祝玉妍卻是一愣,根本就不相信婠婠所說,但看着自己徒弟自信的樣子卻又反駁不了,隻能轉換話題道:“那你留着她有何用,就不怕她壞你的事?”卻是再一次将目光看向了師妃暄。
婠婠微微一笑,随即有些感慨地說道:“弟子不是說過了,要讨好那位嗎?您還不了解他,骨子就是一個色狼,将師妃暄獻上去一準開心得不得了。”
她眼神有些奇怪地看向了祝玉妍,緩緩地說道:“其實對于那位來說,隻要你能證明自己的價值,他是不會吝啬于自己的獎勵的,而對于他來說,女人的價值一是死心塌地地愛上他,沒他不成,一是展現自己的能力,或是爲他收服美女,或是能跟上他的腳步,征戰四方。”
“弟子自問是是做不到第一點了,因此隻能在第二點上下功夫,可跟上他的腳步對于現在的弟子來說卻是有些困難,因此隻能挖空心思去爲他找美人了!”
婠婠眼泛出一絲奇異的光芒,“所以師傅,就算以後婠婠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您也一定會原諒婠婠的吧!”
不知爲何,被婠婠的目光一掃,祝玉妍忽然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一種不好的感覺油然而生。
“走吧!你說要讨好那小子,就先把師妃暄送過去吧,然後爲師再陪你到各地搜刮美女!”不知爲何,祝玉妍有些慌亂地說道,一個轉身就率先離開了。
看着自己師傅遠去的身影,婠婠搖頭失笑,再一次擡起頭來,望向了天際,美眸迷醉。
無盡的虛空外,一張巨大的王座正緩緩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