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聞身後傳來石之軒微弱的聲音,他臉色有些蒼白,失魂落魄的,見莫聞回過身來,嘴唇輕輕蠕動着,良久之後才澀聲道:“你究竟怎麽樣才肯放過青璇?”
這一刻石之軒不像是叱咤風雲的邪王,反倒像是個擔憂女兒的老父親。.
莫聞的嘴角微微裂開,“青璇是我的女人,像她這樣的極品,我這輩子都不會放手,想要讓她自由,除非你有本事殺了我!”
石之軒眼中閃過一絲厲色,但随即又茫然地晃了晃身子,又羞又怒道:“你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他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接着說道:“你不殺我,還肯放我離開,現在又提及青璇的事情,别以爲我看不出你打什麽主意!說吧,到底讓我做什麽事情,爲你效力?助力統一魔門?還是讓我去當刺客?隻要你說出來,我都可以答應你,隻要你放過青璇!”
握緊了雙拳,石之軒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
看着石之軒瘋狂的樣子,莫聞心中卻是一笑。該說石青璇不愧是石之軒心中的唯一破綻嗎,在原著中石之軒能因爲她屢次放過徐子陵,最後還因她的一句話徹底斷了雄心,皈依佛門,而現在更是爲了救自己的女兒,低聲下氣地與自己商量,恐怕這是這位邪王一生僅有的一次。
至少看着祝玉妍那微微失神的樣子,莫聞就知道這有多麽不容易。
可惜他卻不爲所動,掃了祝玉妍一眼,莫聞就是輕聲一笑,“石之軒,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以你現在的武功,還能幫我做什麽?還是說你認爲我揚州軍是那種小門小派,貪圖你那點魔門支持?老實告訴你吧,石青璇這種級數的美人,在我身邊也不多見,不玩個夠本,我是絕不會放手的,當然本少爺玩膩了,或許也會放她離開,時間了,或許可能長一點,但估計有個十七八年也就差不多了。”
“——無恥!”石之軒眼睛紅了起來,瞪着莫聞就想沖上來拼命,但總算還抱有幾分理智,這才停了下來。
“那你爲何還要叫住我,以天師大人的修養,不會是那種喜歡羞辱對手的人吧?”石之軒反問道,他畢竟也是聰穎之輩,之前怒火攻心沒來得及細想,此時冷靜下來,就發現莫聞的舉止有些不對。
如果想殺他的話,今晚有的是機會,又何必隻是單純的羞辱,況且以莫聞的武功自然不需怕他,但他也是有家有室之人,他就不怕自己不顧一切地報複他的手下嗎。
莫聞聽了卻沒有回答,而是随意地一笑,“這可說不定,看着高高在上的邪王低頭哀求,可不是一般人能見到的,我莫聞雖然号稱是天師,但也是凡人一個,說不定就喜歡這樣。”
他來回擺弄着手中的邪帝舍利,此時那陣白光已經消失不見,黃晶色的固體在黑暗中散發着淡淡的光芒。
“不過今晚看樣子,讓你下跪是不可能了,這樣吧,隻要你肯大聲求我,我就把邪帝舍利交給你。”
“有了它,你才能克服不死印法的缺陷,有那麽百分之一的可能殺了我。”
“嘛,就讓我看看,在你心目中,到底是自己的尊嚴重要,還是女兒重要?”
臉上帶着惡意地笑容,莫聞淡淡地打量着石之軒,見他那扭曲起來的表情,心中就是一樂。這個世界的武道最注重精神境界,心姓修爲,石之軒要是在這裏低頭的話,估計内心的破綻也不會小到哪去,在不解決莫聞之前,他的戰力至少要降低兩層以上。
可面對莫聞的威逼,他卻隻有兩條路去走,一是低頭,拿到聖舍利彌補不死印法的缺陷,還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殺掉莫聞,另一個是棄自己女兒不顧,從今以後再也不和莫聞打交道。
當然了,他要是能另尋其他方法來解決精神分裂的問題也可以,隻是花了幾十年的時間也隻找到這麽一個方法,恐怕石之軒自己都對這條出路沒什麽信心。
隻見莫聞話音一落,石之軒的臉色就一陣青一陣紅,不知如何考慮的,最後就變得一片蒼白,雙眼空洞無神,他微微地張開嘴,輕輕說道:“求、求你把聖舍利給我!”
到底是抵不過父女天姓,尤其是當初他誤以爲石青璇是爲了救自己才犧牲了清白,對這個女兒愧疚更濃,掙紮之下才做出了這個選擇。
沒關系的,韓信還有胯下之辱,他石之軒這點羞辱算得了什麽。心中如是對自己說到,但石之軒的精神卻有些恍惚了起來。
雖然剛剛的聲音極低,但在場的三人都是武功高強,耳聰目明之輩,自然聽得清楚。
可莫聞卻還是将手放在耳邊,故意問道:“你說什麽?邪王閣下,我沒聽清楚?”
“我說——求你把聖舍利給我!”
石之軒突然怒吼道,老淚縱橫,徹底放下了自己的顔面,半生的尊嚴都被莫聞打碎。
坐在地上,祝玉妍愣愣地看着這一切,忽然覺得心中一痛,當年的石之軒是何等的心高氣傲,何等的飛揚自信,此時卻落得這般地步,原以爲隻剩下仇恨的思緒又泛起不知名的滋味,有些失神地看着眼前這個曾經愛過的男人。
聽着邪王的怒吼,莫聞聳了聳肩,這一次卻沒有再刁難,将邪帝舍利裝回羊皮袋之中,扔給了石之軒。
拿着這曾經夢寐以求的寶物,石之軒此時卻沒有任何驚喜之色,反倒神色木然地轉過身,朝着院外走去。
才走了幾步,身後卻又忽然傳來祝玉妍又驚又怒的聲音。
“你幹什麽!嗚——”
石之軒下意識地回過頭來,隻見莫聞不知何時已将祝玉妍從地上拉起,抱入懷中,肆意地輕薄。
祝玉妍遮蓋面容的輕紗已經不見,露出了那風姿綽約的容顔,歲月并沒有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迹,橫看豎看,都是比婠婠大上幾歲的青春煥發的樣兒。一對秀眉斜插入鬓,雙眸黑如點漆,極具神采,顧盼間可令任何男人情迷傾倒。配合她宛如無瑕白玉雕琢而成嬌柔白哲的皮膚,誰能不生出驚豔的感覺。尤其是那混合着清高與尊貴的氣質,更是讓人爲之迷醉。
此時大名鼎鼎的陰後卻是驚怒異常,隻見莫聞毫不客氣地在她的櫻唇上吮吸着,兩隻大手更是在那胸前吐、臀上大力揉捏着,豐滿的細肉從那指尖露出,随着那雙手的滑動而上下擺動着。
沒有任何瑕疵的玉臂小手在莫聞胸前推搡着,也不知莫聞用得什麽方法,祝玉妍此時根本提不起一絲功力,隻能微弱地掙紮着。
而看着眼前的一切,石之軒眼中泛起一絲波瀾,随即卻又迅速地黯淡了下來,沒有任何反應,他轉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聽着那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原本還有些掙紮的祝玉妍卻是忽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任由莫聞擺布着自己,再無一絲反抗。
良久之後,心滿意足的莫聞才松開了祝玉妍那有些紅腫的嘴唇,低下頭來,玩味地說道:“看來陰後大人在邪王心目中地位也不怎麽樣嗎,他能爲了女兒低下頭來求我,卻不願爲你說一句話,就這麽眼睜睜地看着你受辱。”
“哦?”此時冷靜下來的祝玉妍又恢複了陰後的風采,渾然不在意自己被莫聞摟在懷中的嬌軀,淡淡地說道:“天師大人,你今晚廢這麽大的力氣,就爲了和玉妍說這些?”
莫聞也不在意,一邊繼續把玩着祝玉妍的酥胸,一邊解釋道:“一半一半吧,因爲怕傷青璇的心,所以我不打算殺了石之軒,爲了讓他老實一點,才出此下策,破他武道之心,當然了順便也是要讓陰後看清你們之間的關系。”
“——看清?我和他早就沒關系了!”
“青璇?”祝玉妍忽然嬌笑起來,眼中閃着莫名的光澤,“你倒對碧秀心那個賤種夠體貼的,爲了她能放過石之軒這種敵人,隻是不知你又将婠婠置于何地,你剛剛那番輕薄就不怕她傷心嗎?”
莫聞卻是一樂,“貌似剛剛陰後大人對我下殺手時,可未考慮過婠婠的問題,你就不介意殺了我之後,婠婠守寡嗎?”
臉色不變,祝玉妍帶着幾分嘲弄地說道:“最後不是沒有殺成嗎?反倒是天師大人利用我,一舉将趙德言他們全部斬殺,——說到底今晚你不僅沒吃什麽虧,反倒殺了幾個大敵,而且剛剛你可是将邪帝舍利給了石之軒,根本就沒完成答應我陰葵派之事。”
說到一半,祝玉妍話音一轉,反倒責問起莫聞來,其實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她倒也不怎麽擔心石之軒了,就算靠着邪帝舍利治好了精神分裂之狀,那石之軒心境也廢了,再不足爲懼,否則的話她剛剛就不會一言不發地看着莫聞将邪帝舍利交出去。
“當然了,剛剛我也有對不住的地方,不如我看就這樣一筆勾銷如何,還請天師大人放開我。”
隻見祝玉妍漆黑的雙眸中閃過一絲精芒,不動聲色地說道。
“哈!”莫聞失笑,一隻大手猛地用力捏住祝玉妍的飽滿,讓懷中的女子身子就是一顫,嘴中卻調戲起來,“放開陰後大人?在下可還沒享受夠呢,啧啧,真想不到陰後大人保養得這麽好,這般年歲了,卻也如妙齡少女一般誘人。”
被莫聞揉捏着敏感之處,祝玉妍秀眉一蹙,冷冷地說道:“天師大人所爲,就不怕婠婠看到之後傷心難過嗎?”
莫聞臉上的笑意更濃,“婠婠?陰後大人,就不好奇在下從哪裏學到的天魔**嗎?又是怎麽能輕易封住你體内的真氣的?”
祝玉妍臉色一變,随即有些激動地否認道:“不、這不可能,婠婠絕不會出賣我的!”
“沒錯,婠婠對陰後的情誼卻是遠在我之上,對我頂多有三分真情,但對陰後卻絕對是全心全意,我估計她就算是死,也不會去傷害陰後大人的。”
看着臉色漸漸有所緩和的祝玉妍,莫聞卻忽然在她耳邊低語道:“但如果婠婠認爲陰後跟着我會更好呢?如果我告訴婠婠說,我能讓陰後大人忘記過往所有的煩憂,能達成陰後心中所想,能讓陰後永遠陪伴在她的身邊,而代價隻不過是一些小小的變通與善意的欺瞞,你說她會做出什麽選擇?”
“我不妨告訴陰後大人,爲了讓您能忘記過往的種種,以後能開心地活着,婠婠她可是付出了她的全部哦,現在她與我的關系已經是再無法分割。”輕輕地松開了祝玉妍,莫聞看着她的眼睛,淡淡地說道:“所以,就算是爲了婠婠,陰後大人最好也還是仔細考慮一下,比起那個對你已無半分情誼的石之軒,在下才是更好的選擇。——當然了,我也不否認,在下對你這種美人也有不少想法。”
聽着莫聞的話,祝玉妍卻是沉思了起來,她倒不是考慮莫聞的提案而是不明白莫聞所說的能忘記煩憂、永遠陪伴在婠婠身邊是什麽意思,可直覺卻告訴她,莫聞并沒有說謊,自己的徒弟似乎和這個男人打成了某項交易,并付出了絕大的代價。
看樣子,自己需要和婠婠好好談談了,祝玉妍心中默默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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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密道之中,一身黑衣的楊虛彥急速地奔跑着,如同泥鳅般在那泥濘的通道中鑽來鑽去。
李神通不愧是李閥的第一高手,就算楊虛彥學會了師傅石之軒的不死印法,創出了黑手魔功,也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擺脫了出來,雖然他知道石之軒絕對不放心他一個人來奪寶,此時多半守在外面,李元吉應該逃不過他的攔截,但心中還是有幾分焦慮,畢竟祝玉妍和佛門的高手也同樣未曾出現,說不定外面就是一場混戰,需要自己幫忙。
雖然邪帝舍利與楊虛彥本身關系不大,但他還是極爲上心,因爲隻有石之軒不死印法大成,他們師徒兩人聯手,才能有底氣找莫聞的麻煩,否則,光憑他一個人恐怕一輩子也報不了仇。
“莫聞,待師傅功成之後,我一定會撺掇他老人家去找你的麻煩,我一定要宰了你,我要将你施展在我身上的一切千百倍地還給你,我要讓你生不如死!”臉上帶着一絲病态的潮紅,楊虛彥直奔着那出口的井口沖去。
“我要奪得邪帝舍利,我要——”井口的亮光越來越近,楊虛彥腳下猛地一發力,就飛身躍出。
井外的空氣格外地新鮮,春天那微冷的寒風讓剛剛從沉悶地下室出來的楊虛彥精神就是一震。
可下一刻他就是一聲慘叫。
“不!——”一道冰冷的光芒劃過,井邊一個少年手持利刃,一刀削過楊虛彥的腰間。
楊虛彥整個人沖出井外,人在半空中就斷爲了兩截,血紅的内髒露出了體外,那場景格外的血腥。
“不、不——”鋒利的刀鋒讓楊虛彥一時還未死透,他隻剩半截的身子,緊緊地抓着草地,掙紮着擡起頭來,他不甘心,以他的功力竟然未發現有人潛伏在井邊,在這時給了他緻命的一擊,他要看看到底是誰,他到底死在何人之手。
目光從那人腳底往上看去,看清那人面龐的一刻,楊虛彥發出鬼一般的叫聲,雙手徒勞地抓向那人,“莫聞,——是、是你,我殺——”
聲音戛然而止,那雙手舉到一半,就無力地落下,楊虛彥直到死,雙目也未閉上,目光死死地看着莫聞。
可惜,絲毫沒有留意這個被自己坑得極慘的配角,莫聞的目光卻再次朝着那井口看去。
一會兒之後,就見三個身影飛快地依次從井口蹿出,落在周圍的地面上。
一個赤着雙足的精靈,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還有一個手持鐵戟的中年男子。
三人的嘴角都帶着一絲鮮血,看樣子在底下有着一番激烈的争鬥。
剛剛從井中沖出來,三人都緊握着手中的兵刃,一出來就小心地看向四周,一邊提防着彼此,一邊打量着周圍,顯然是聽到了剛剛楊虛彥的慘叫。
寂靜的院落中此時卻是一地的屍體,那流出鮮血将地面都染成拉暗紅色。井口邊一個少年正站在那裏,手中握着一把黝黑的利刃,腳下是一個半截的屍體。
看着那少年,赤足的仙子就是一笑,身子一躍就撲入了對方的懷中,嬌笑道:“公子,你來了?!”
看着婠婠那近在咫尺的俏臉,哪怕是多次品味過她的滋味,莫聞也還是心中一片火熱,輕輕地點了一下那瓊鼻,他失笑道:“都答應你了,自然要趕過來。”
婠婠滿意地點點頭,然後又朝左右望去,有些心虛地問道:“我師父呢?”
莫聞撓了撓腦袋,“她先回去了,說是讓你過後一個人去找她,有話要談。”
婠婠吐了吐小舌,“她知道了?”
莫聞點點頭,婠婠張嘴還想說些什麽,身後卻忽然傳來兩聲驚呼。
“齊王殿下!”
“道信大師!”
李神通和師妃暄不敢置信地看着院中兩具屍體,臉色一片蒼白。
“你、你——,說!齊王殿下是誰殺的!”李神通臉色漲紅,怒發沖冠,手中的鐵戟一揮就對準了剛剛院子中唯一的幸存者莫聞。
“不說就宰了你!”李淵的愛子慘死,一起陪同而來的李神通已是失去了理智,對着莫聞大聲咆哮了起來。
“不可!”他身邊師妃暄見狀卻是一聲低呼,伸手就想攔住李神通,李神通不認識莫聞,她還不認識嗎?李神通敢這麽對莫聞說話,下場絕對好不到哪去。
“天師大人,還請手下留情!”
可惜卻已經完了,莫聞早已放下了婠婠,手持屠龍刀就朝着李神通撲來。
隻一個回合李神通手中的兵刃就被削斷,那刀鋒餘勢不減地對着他脖頸砍去。
臉色由紅轉白,李神通怒吼着朝退去,手中僅剩半截的戟杆反手朝莫聞捅去。
揮手又是一刀,半截的戟杆又少了一段,莫聞冷笑着猛地跨出一步。
第三刀劈來,隻見那黑色的刀身泛過一縷寒光,眨眼間,兩個身影加錯而過,默默相對。
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李神通緩緩低下頭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身下,那裏汩汩的鮮血順着一道血線流出,然後身子一歪,胸口就從腰間滑下,僅僅幾個回合,這位李唐第一高手就被分屍兩段。
在他身後,莫聞面無表情地收起屠龍刀,然後對着師妃暄就是一笑。
“師仙子,你剛剛說什麽來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