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前的廣場上燃燒着一堆堆的篝火,其中竟是上好的檀香,将整個夜晚的皇宮,照得如同白晝一般,飄香四溢。
宮殿中寬達二十丈的龍台上,坐滿了美麗的妃缤姬娥,少說也有五六十人,衆星拱月般圍在一張龍椅旁邊。
在篝火的照耀下,龍椅上卻端坐着一個年紀看來隻有五十上下,膊頭高聳的男子,這男子正忙于吃妃子手上水果,時不時地就和身邊的妃子調戲幾句,占着便宜,雖穿起鮮豔的九龍袍,頭頂高冠,這男子的臉色卻十分難看,蒼白得像個死人,正是大隋的末代皇帝楊廣。
依舊在花天酒地,縱情享樂,楊廣絲毫不知自己的江山正一步步走向衰亡。
不過今天正在玩樂之中,那楊廣不知因何緣故,竟然輕輕一歎,摟着一位妃子道:“此間雖是愉快,但也不知朕還能享受幾天?”
那妃子就是一愣,不知楊廣今曰卻是中了什麽邪,但還是讨好道:“陛下正春秋鼎盛,當能長命百歲,永生不死,又怎麽享受不到呢?”
楊廣也不知是否難得腦袋清明一次,聽了妃子之話卻搖搖腦袋,惆怅道:“秦皇漢武都未做到的事情,朕能成功嗎?”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微風襲來,宮中那篝火猛然暴漲,直蹿有數丈之高,原本就明亮的大殿此時竟有幾分刺眼,空中有人朗聲道:“陛下欲求長生,這又有何難?”
宮内所有人就是一驚,擡眼看去,頓時目瞪口呆。
隻見圓月之下,竟有人踏着虛空而來。
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背負長劍,劍眉星目、面如冠玉,一身白衣在微風中瑟瑟作響,一步步朝着龍台走來,一舉一動說不出地灑脫自然。
伴随着最後一步踩在地面之上,那少年朗聲道:“海外蓬萊練氣士莫聞,見過大隋皇帝陛下!”
這時所有人才從那驚人的一幕中回過神來,楊廣竟然豁然從龍椅上站起身來,一把推開身邊的妃子,顫顫巍巍道:“你、你是何人?”
他有一種預感,似乎自己所祈求之事,今曰就會有個結果。
莫聞卻是一笑,又重複了一邊。
“海外仙島,蓬萊練氣士——莫聞!”
楊廣就是一滞,眼中泛着驚喜異常的光芒,喃喃自語道:“真的有成仙之道,真的有成仙之道......”
一直以來,楊廣這種貪花好色、縱情享受的昏君又如何會放棄過對長生的追逐,越是位高權重,越是沉迷于享受,他就越是怕死。那些所謂的真人他也不知見過多少了,各種仙丹也吞服了不少,可惜除了身體愈下,幾乎沒有任何效果,久而久之,他自己都要放棄了。可是今天不同,他從未想過竟然有人能飛天而來,這才是真正的神仙手段,這才是修仙之人,已經放棄的追求又一次在腦中出現,而且比以往更加地炙熱。
隻見楊廣深吸了一口氣,竟然罕見地緊張了起來。
“不知上仙從何出來,有何事需要朕去做的,朕一定竭盡所能!隻求上仙賜下仙法!”
看着楊廣的樣子,莫聞心中就是一笑,自己那些魔法可沒白使,又是暗示術,又是浮空術的,哪怕在大唐世界規則比較疏散,也廢了他一番功夫,不過看樣子收獲不錯。
當即就是淡然一笑,“陛下謬贊了,在下也隻是一練氣士,和陛下一樣,在這紅塵中打滾,距離成仙還遠着呢!”
聽着莫聞此言,楊廣卻愈加敬重,往曰那些大仙哪一個不是自吹自擂,結果連一個有真本事的都沒有,看着莫聞那淡然的談吐,謙遜的說辭,他反倒是認爲莫聞是真正的修仙之人,這種謙虛才是修仙人應該有的氣度。
見楊廣開口還要說些什麽,莫聞卻出口道:“陛下莫急,今曰在下既然來見陛下,自然是你我有緣,在下自然會讓陛下滿意,隻是此事說來話長,咱們還是坐下來慢慢再聊吧!”
“對,對!”楊廣聽得此言頓時心中就是一喜,急忙對着左右喊道:“來人啊,還不快上宴,我要最好的菜肴來款待仙師,還不快去!”
左右之人這才從剛剛的震驚中回過神來,急忙去準備酒宴了。
一會之後,一桌上好的酒席就端了上來,分賓主落座。
楊廣依舊坐于龍椅之上,如同一個猴子一般,坐立不安,時不時拿眼睛看着莫聞。
而莫聞則坐在台下,慢慢地品嘗着酒菜,态度說不出的怡然自得,真宛如仙塵中人一般。
如果有人能平心靜氣地看莫聞一眼的話,就會發現他身上的那股尊貴之氣竟比楊廣還要濃郁,要不是所有人都被莫聞那個仙人身份鎮住了,他們就會認爲比起楊廣,此時莫聞才更像是真正的帝王。
悠閑地吃着酒菜,看着楊廣越來越焦急的樣子,莫聞暗道火候差不多了,這才放下手中的碗筷道:“陛下,可知何爲練氣士?”
楊廣見莫聞說得鄭重,當即也正襟危坐,臉色一斂。
“朕不知,還請先師指教!”
莫聞眼中帶着一絲神往道:“所謂的練氣士,即爲追求天道之人,所欲者即爲成仙,永享逍遙,一個個都有着不同世俗的本領,排山倒海、追星趕月、騰雲駕霧,皆是信手拈來,當是大神通之輩,在下不才,也是其中之一。”
此言一出,楊廣也心生向往,想着練氣士那縱情山水、逍遙人間之景,就露出幾分豔羨,要不是顧忌身份,當下就要磕頭求師了。
但不料此時莫聞卻是話音一轉,“練氣士雖有神通,但距那長生不死的仙道卻依舊遙不可及,福緣深厚者可以立地飛升,但此種人在練氣士之中也是少之又少,更多者乃是福緣淺薄之輩,雖可逍遙數百年,但終究免不了化爲一捧黃土,可見天道艱辛,我輩成道之難。”
“不瞞陛下,在下在蓬萊雖有師門,但家師卻斷言在下若無機緣,此世難以成仙,終爲黃土,但我輩中人,乃是逆天奪命,縱有一絲機會,在下也不願放棄,因此才來這紅塵中走這一遭。”
聽着莫聞說道成仙之難,楊廣就是眉頭一皺,心懷忐忑,但聽着莫聞逆天奪命之言,再想想自己的情況,就有幾分共鳴,看向莫聞的目光就有幾分親近。
然後就見莫聞從懷中取出一卷書籍來。
“在下不才,手中有廣成子先賢所著的長生訣一本,希望以此物和陛下接個善緣,以來換取成道之機!”
楊廣一愣,随即大喜道:“這就是上古黃帝之師廣成子所著的道家寶典?”
顯然他也是聽過長生訣之名。
莫聞卻是一笑,随手一托那書籍,那長生訣竟慢慢地朝着楊廣飛去。
“此書乃是廣成子所著,材質特殊,水火不侵,陛下一試便知。”
然後不知想起什麽,莫聞又是一歎,“可惜在下福緣淺薄,此書七千六百三十二字,在下隻能識得其中五千三百零七字,否則當可憑此書成道!”
似乎想到什麽郁悶之事,莫聞一飲而盡,表情卻是有些苦悶。
那邊楊廣接到那書籍,隻覺入手處非金非玉,材質特殊,就已是信了七八分,此時看着莫聞感慨之樣更是深信不疑,直把這書籍當成至寶,緊緊地攥到手中,再不肯放手,不過好在他還記得莫聞的條件,輕聲問道:“不知仙師所求何事,要是朕能做到,必當遵從!”
莫聞一笑,“此事對于我輩中人來說困難不已,但對陛下說來卻是簡單之極,在下希望陛下能賞賜一人口富裕之地,給在下做傳教之用,以此積攢功德。”
楊廣聽着此言心中就是松了一口氣,拍着胸脯道:“這個簡單,哪怕是仙師要這洛陽之地,在下也可賜予仙師。”
莫聞卻是一笑,“這倒不必,洛陽乃皇宮所在,龍氣彙聚,反倒不易于在下修行,普通的人口密集之地就可。”
楊廣沉吟了一下,試探地問道:“那仙師看揚州如何,那裏人口富庶,正适合傳教,而且還有朕修建的皇宮,可以用做仙師休憩之地,道觀之所。”
莫聞大喜,對着楊廣一行禮,“那就多謝陛下賞賜了,在下若能成道多賴陛下今曰之恩!”
楊廣就是松了一口氣,不知又想起什麽,小聲問道:“這長生訣既然如此深奧,不知仙師能否将所知五千三百零七字告之在下,而且在下對剛剛仙師施展的手段也有幾分好奇,不知可否傳授一二?”
莫聞一愣,随即笑道:“自無不可,這樣吧,在下就在這洛陽停留一兩個月,在下所學都可傳授陛下!”
“這樣,那在下就謝過仙師了!“楊廣眼睛頓時一亮,和莫聞相視就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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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皇宮中傳來兩條驚人的消息。
一是有仙人現于洛陽皇宮之中,贈予隋炀帝楊廣道家寶書長生訣。
二是楊廣冊封仙師莫聞爲國師,将整個揚州賜予莫聞傳教。
一時間傳言四起,信者有之,不信者亦有,但事關天下最富庶之地之一的揚州歸屬,各方震動,暗潮湧動,諸家門閥、各派勢力都暗自行動起來,調查起這個神秘出現的仙師莫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