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格瑞瑪,大酋長薩爾的營帳之中,薩爾、凱恩、沃金三人站在一起,面色凝重地看着帳篷内突然出現的不速之客。
雖然現在的奧格瑞瑪還不是日後獸人的那座主城,充其量隻能算做是一個比較大的營地,雖然雷克薩遠征塞拉摩帶走了不少的部隊,導緻營地的守備要比平時松懈了不少,但也不是大搖大擺就能走進來的啊!可偏偏在部落三位領袖的眼皮子底下,眼前的血精靈就那麽輕松自如地走了進來,守衛在營帳門口的獸人,此時就像是沒有看到任何異常情況一般,連過問一聲都沒有。
“我是誰?”
輕輕地摸了摸下巴,那個血精靈少年一臉‘困擾’地說道:“我還以爲自己還算是蠻出名的呢,沒想到竟然還有人不認識我啊!”說着那少年還眨了眨眼,看向了獸人,“薩爾,說起來,你應該見過我才對,怎麽沒有印象了!”
薩爾一愣,對面的血精靈樣貌十分出衆,氣質也很獨特,如果見過的話,它不可能認不出來啊!
然而站在薩爾的身邊,沃金上下打量着來人,臉色忽然就是一變,一把就将背後的标槍抽了出來,大聲地嚷嚷起來。
“金色的長發、血色的戰铠、異色的雙瞳,你是凱爾薩斯!凱爾薩斯?逐日者!”
同一時間,薩爾和血蹄也是臉色微凝,腦子開始回憶起之前看過的那些和有關血精靈王子的傳聞。瞬間就和眼前的人聯系了起來,沒有猶豫,兩人也紛紛将手伸向了各自的武器。
其實莫聞的樣貌還是很好認的。三人隻是一時間沒有想到聯盟的最高統帥之一竟然會單槍匹馬出現在這裏,下意識地沒去想而已。
而看着如臨大敵的薩爾三人,站在對面的莫聞卻是不在意地聳了聳肩,“别緊張,雖然我們的時間不多,但也不差這一會兒!”
然而這卻沒有讓三人平靜下來,反而讓它們肌肉都繃緊了起來。然後就見薩爾深吸了一口氣,向前邁出了一步,道:“尊貴的血精靈王子。不知你前來到底所謂何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我們現在應該是處于敵對的位置才對!當然了,如果你是帶着和平的誠意而來,那麽我們部落還是很歡迎你的!”
事到如今。薩爾哪還不明白它們的情報工作已經出了狀況。血精靈王子既然來了,那麽聯盟的大軍恐怕也早就到了,根本就不是像它們之前想的那樣正在洛丹倫調度船隻準備跨海,整個戰争的形勢也因此不可控制地向着聯盟一方傾斜,所以此時既是面對着孤身一人的莫聞,薩爾的語氣也十分緩和,同時下意識地在心裏就擔心起了前去進攻塞拉摩的雷克薩。
而趁着薩爾和莫聞說話的功夫,血蹄對一旁的沃金使了一個眼神。後者立刻會意,輕手輕腳地朝着莫聞身後摸去。就是不知道是爲了堵住莫聞的退路,還是爲了向營帳外的部落軍隊求援了。
莫聞雖然注意到了沃金的小動作,但卻根本沒有在意,他的眼睛緊緊地盯着薩爾,那眼神就好像是農夫看着即将收獲的稻田一般。
“我來取回屬于我的東西!”看着一頭霧水的薩爾,莫聞輕輕一笑,勾了勾自己的手指。
下一刻,站在莫聞面前的薩爾就感覺一陣前所未有的劇痛猛然襲來,那感覺就仿佛腦袋要炸開了一般。
“——啊!”
捂着腦袋,薩爾單膝跪倒在地,一塊耀眼的光電從它的腦中飛出,直接落到了莫聞手中。
“薩爾!”*2
血蹄和正挪着身子的沃金同時一驚,急忙趕到薩爾的身邊将它牢牢地護住。
原本英武無比的部落大酋長此時卻是一臉的煞白,隻能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來,指着莫聞說道:“他、他”
雖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但血蹄和沃金對視了一眼,還是下意識地直接朝莫聞撲了過來。不論是怎樣詭異的魔法,直接擊殺施術者都是最快捷的方法。
兩人就像一陣旋風般席卷而來,這一刻年老的凱恩,動作甚至比正值壯年的沃金更快一分。
“哈!”
伴随着牛頭酋長的一聲怒喝,天地間的元素紛紛彙聚了過來,萦繞在它手中的符文矛上,帶着不可阻擋的威勢狠狠地朝着莫聞刺來。
莫聞正仔細打量着手中的靈魂碎片,看着血蹄的這一擊眼中就是一亮。
“不錯的招式,薩滿的傳承果然有它獨到之處!”
然後就見莫聞雙手一揮,空氣中的水汽瞬間凝結成冰,隻是一眨眼的功夫,一道道的冰牆直接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将他牢牢地保護了起來。
砰!砰!砰!
鋒利的符文矛一層層地洞穿了莫聞凝聚的冰牆,但本身的力道也不斷地減緩,終于在最後一道冰牆後面黯然止步,死死地釘在了上面。
看着那支離破碎、搖搖欲墜,但卻偏偏不倒的冰牆,血蹄微微地歎了一口氣,心中湧起了一絲不甘和頹然,它畢竟老了,要是在年輕的時候,它絕對能将這幾層冰牆一擊轟碎,但随即這種頹然就被它壓在了心底,現在可不是想這些事情的時候。
“——哈!”
雙臂緊緊繃起,上面青筋條條綻開,血蹄抓着自己的符文矛猛地就是一擰一挑。
它眼前原本就在破碎邊緣的冰牆上一道道裂紋不斷擴大,最後終于在牛頭人的蠻力下轟然破碎。
大量的冰塊像暴雨一般向四處濺去,那拳頭大小的碎冰砸得牛頭人酋長一陣龇牙,但後者卻還是不管不顧地朝另一邊大聲咆哮。
“沃金。看你的了!”
仿佛呼應着它的話,在那破碎的冰雨之中,沃金一聲低喝。手中幾根碧綠色泛着幽光的标槍悍然甩出,直直地朝着暴露在冰牆後面的莫聞咬去。
然而面對着陰毒狠辣的一擊,莫聞反而沒有之前看血蹄那一招時的驚豔。
“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腳掌狠狠地朝着地面一跺,下一刻,一股比之之前的冰牆更加強大的冰流一下子就從地上湧出。
砰!砰!砰!
幾乎沒有任何的抵抗之力,沃金投出的标槍直接就被湧出的冰槍砸得倒卷了回去。
“該死的,這小子的魔力怎麽這麽強?”
聯手的一擊被破去。血蹄的臉上倒也沒什麽遺憾,隻是微微砸了砸舌,作爲能跟天地間元素溝通的薩滿。它很清楚剛剛的到底是怎麽回事,莫聞純粹就是靠着強大的魔力和控制力将冰召出來,硬生生地堆死了它和沃金的招式,作爲一個能屠龍、能一戰滅殺近萬獸人的高手。能做到這一點并不讓它意外。事實上血蹄和沃金指望的必殺也不是這個。
不斷從空中掉落的冰雨中,一抹碧綠又一次出現,一根淬上劇毒的标槍不知何時竟是繞到了莫聞的腦後,如同毒蛇一般毫無聲響地朝着他的背後咬去。
十米、五米、三米,莫聞似乎還毫無察覺,眼睛一直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兩人。
兩米、一米,成了!
眼看着那标槍就要紮到莫聞的身上,血蹄和沃金幾乎忍不出就要歡呼了。但就在這時卻見莫聞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
“所以說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
淡藍色的光芒在營帳内乍現,也不見莫聞有任何動作。一道與之前攔截凱恩時一模一樣的冰牆就出現在了他的腦後,在一聲脆響之後,将那标槍牢牢地擋在了身外。
血蹄和沃金的笑容幾乎立刻就僵住了,雖然也做過失敗的準備,但事實發生在眼前之時多少還有些失望,不過兩人畢竟是領導一族的強者,很快地就調整好了心态,符文矛和标槍又一次對準了莫聞。
而這時薩爾似乎也從之前的那種劇痛中調整了過來,強咬着牙,提着毀滅之錘和血蹄、沃金并肩站在了一起。
“你對我做了什麽?”
大酋長此時的臉色依舊很蒼白,惡狠狠地朝着莫聞問道,眼中的惱怒七分真三分假。
這裏畢竟是獸人的大本營,隻要薩爾能拖延一段時間,那麽營地中的獸人絕對就能發現問題,到時大軍源源不斷地湧來,任憑對方實力如何高強,也絕不是它們這麽多人的對手,但薩爾本身也不完全是裝的。從角鬥士到部落的大酋長,薩爾也是曆經了無數的風險,這還是它頭一次連對手用什麽招式都沒看出來就被撂倒了,要不是血蹄、沃金恰好就在身邊,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而聽着薩爾的質問,莫聞卻是來了興緻,隻見他用手點了點自己的鼻子,用一副講故事的表情說道:“嗯,這個問題說來可就話長了,大概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了,那時第二次戰争還未開啓,我奉命去艾澤拉斯王國去調查獸人入侵的事情,恰好遇到了布萊克摩爾,那時,你知道的,他恰好撿到了一個獸人嬰兒,我在好奇心地驅使下最後我将那藥劑灌給了那個嬰兒!那就是你,薩爾,現在部落的大酋長!”
莫聞的故事有些長,血蹄和沃金漫不經心地聽着,隻是爲了拖時間,薩爾一開始也不太在意,但到後來卻是越來越認真,最後兩條眉毛凝成了‘川’字。
它有些不确定地看着莫聞,疑惑地問道:“你是說你将自己的一部分靈魂放入了我的體内,以期來獲得我的知識與力量,可那時你是怎麽知道我會有現在的成就的,會研習薩滿的文化?”
聽着這個問題,莫聞的興緻卻是愈發地高漲,眉飛色舞地說道:“哦!那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你可知道守護巨龍中——”
然而就在這時,年長的血蹄卻是眉頭一擰,直接對着薩爾喊道:“不對。他在拖時間,情況有問題!”
薩爾微微一愣,看着血蹄有些弄不明白是怎麽回事。而它旁邊的沃金也是一頭霧水。
但對面的莫聞卻是臉色一慫,撇了撇嘴說道:“你們不也一樣在拖時間?”
可随即薩爾就反應了過來,竟然就那樣不管不顧地朝着營帳之外沖去。
隻不過比它更快,莫聞一個閃身卻是已經攔在了門口處。
“既然已經被你們發現了,那我也就不用再隐瞞了!”
莫聞輕輕地打了一個響指,下一刻周圍的環境就是一變。
原本夜晚的安靜霎時間就被喊殺聲所取代,圍繞着帳篷。到處是刺眼的紅光,那火焰升騰起的顔色,即使是隔着一層布料也能看見。炙熱的溫度甚至讓大地都變得通紅起來。此時通過莫聞所擋住的門簾,隐隐可以看見一條巨大的蟒蛇盤踞在整個酋長營帳外,高昂着頭顱嘶嘶地鳴叫,幾個面色焦急的獸人不斷試圖從各個角度沖進來。卻又一次次地被擋了回去。最後隻能不甘心地在外面一遍遍地呐喊,想要和裏面取得聯系。
“薩爾酋長,聯盟殺過來了!你快出來啊!”
“人族!人族的那些家夥來了!還有血精靈、矮人!”
“我們已經被包圍了,酋長,怎麽辦!”
“其實這隻是一個簡單的小幻術而已,我既然能阻擋外面的人看到裏面的情況,自然也能阻擋裏面的人看到外面的情況!”
看着咯吱咯吱咬牙的薩爾,莫聞的臉上卻是帶上了一絲得色。用手指一彈,在衆人眼中依舊勤勤勉勉站崗的獸人頓時就變成了一具倒在地上的僵硬屍體。
“你看。很簡單吧!”
六級奧術,永恒幻景:制造出有視力、聲音、氣味的幻像。
七級奧術,拟象 :造出生物的分身幻象,但隻有部份是真實的。
“我——要——殺——了——你!”
嘴角邊溢出一絲血迹,薩爾的雙眼已是一片血紅,直接掄起毀滅之錘向着莫聞的腦袋砸來。
而同一時間,血蹄和沃金也面帶殺氣地沖了上來,要知道現在在奧格瑞瑪可不僅是居住着獸人啊,它們也有不少的族人在這裏,隻有殺了莫聞,它們才有可能去指揮自己手下的軍隊,尋找一線生機。
但拖延時間的目的已經達到,莫聞此時的臉上也換上了另一幅神情,英俊的臉上滿是殺氣,目光冰冷地注視着眼前的三人。
不知何時,一柄藍紫色的冰晶大劍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面對着薩爾砸來的一錘,那大劍猛地就是一揮。
仿佛一輪新升的初月,一道藍色的園弧在空中一閃而逝,即使滿營地的火光也阻擋不住那耀眼的藍芒。
“小心!——”
站在薩爾身旁的血蹄瞳孔就是一縮,猛地一個前撲,就将薩爾推飛了出去。
“什麽?”
人在空中,薩爾還來不及發出質問,眼中就被一片蔚藍所取代。
仿佛冰河時代降臨一般,沿着那道藍色的圓弧,無數的冰柱瘋狂地湧出,僅僅是一個瞬間就形成了一道幾十米高,數百米長的冰尖山峰。
帳篷在瞬間就被撕裂,外面的一切都清晰地傳了過來。
天空中已是一片火紅,無數的火球像流星一般拖着長長的尾巴從空中呼嘯而來,所落之處都是爆炸的轟鳴與刺鼻的硝煙,獅鹫騎士在空中盤旋,赤紅色的火焰在帳篷間肆虐,整個營地此時就像是一片煉獄,人族、矮人、精靈,三族的大軍呐喊着從四面八方湧來,手握着刀劍,不停地揮砍,部落的戰士一排接一排地倒下,身下的鮮血已經彙聚成了一條小溪。
夜晚的喧嚣像是一場盛大的篝火晚會,但實際上卻是一場赤裸裸地對獸人的血洗。
然而薩爾此時卻沒有注意到這些,它的目光已經被另一樣東西所吸引——冰柱的山峰之上,有鮮血緩緩地流淌,剛剛救了它一命的凱恩此時正挂在上面!巨大的冰柱洞穿了牛頭酋長的胸膛,此時的對方已再沒有了呼吸。
“——凱恩!”
嘴唇微微蠕動,薩爾此時卻不知該說些什麽好,最好的朋友爲了救自己而死在自己面前,曾經失去塔蕾莎的傷痛似乎又一次浮現在了它的面前,讓它的視線都模糊了起來。
“——薩爾!”
隻不過這時一聲刺耳而絕望的尖叫卻是傳了過來,将薩爾從悲傷中喚醒。
大酋長下意識地轉過頭去,卻是看到了讓它睚眦欲裂的一幕。
在火海中,沃金絕望而又瘋狂地跳躍着,一連串巨大的火球不斷地向着它轟擊而去,每一顆都蘊藏着驚人的魔力。
“——不!”
薩爾躍起身來,朝着那火焰的源頭撲去,試圖挽救自己的戰友。
但一切都太遲了,一顆火球在沃金的身邊炸裂,強烈的沖擊直接撕斷了它的一條胳膊,将它整個人都轟飛了出去。
人在半空之中,沃金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另外一顆火球向自己襲來,然後是第二顆、第三顆,最後爆裂的火焰直接将沃金席卷進去,淹沒在滾滾黑煙之中。
不用用眼睛看,薩爾就知道沃金已經完了。
“你這家夥!”
緊緊握着手中的戰錘,薩爾看着緩緩将手收起來的莫聞,眼神已經和野獸沒什麽區别。
而注意到了那赤裸裸的殺機,莫聞卻是一笑。
老實說,在能量屬性達到a+之後,莫聞的實力已經穩穩地步入了一流的層次,靠着用之不竭的魔力進行火力輸出,他幾乎是碾壓了凱恩與沃金。不得不說,這種肆意宣洩的快感還是很讓人着迷的,至少莫聞現在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進行下一輪了。
“撒,來吧,薩爾,部落的大酋長!讓我們在這火焰之中,進行最後的戰鬥吧!”
下方的殺戮在依舊持續,火海之中,莫聞卻是狀如癫狂地朝着部落酋長大笑起來,然後緩緩地張開了自己的雙臂。
他的背後,伴随着呼嘯之聲,無數的火球又一次從四面八方飛起,拖着長長的尾巴席卷而來。
火焰、殺戮、刺耳的狂笑,看着那個宛如魔神的身影,薩爾握緊了毀滅之錘,怒吼着沖了上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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