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葵睜開眼睛的時候,意外地被刺眼的燈光刺得重新閉上眼睛。
掉進海裏的時候是深夜,這麽快就天亮了?
滴滴滴……
某種儀器發出刺耳的聲音,然後她就聽見許多人推門進來。
“她醒了!快去叫人!司徒院長在哪裏?”
重葵慢慢睜開眼睛,看着一群人圍着她,七嘴八舌說話,每個人的表情都混合着驚詫和驚喜。
這些人穿着白大褂,是醫生嗎?
“68年了,整整68年!她能醒過來簡直是科學上的奇迹!”
“快立刻檢測她的細胞活性!把她這一整個月的身體記錄都拿來……”
68年?
重葵腦子裏正糊塗着,忽然看見一個女醫生拿着一隻長針頭來她身邊,另一個醫生在她靜脈上綁上膠帶。
針頭慢慢紮向她的皮膚。
重葵本能地擡起手,抓住女醫生的手腕。
“啊!”女醫生立刻吃痛,針頭掉在地上。
“她動了!”大家呼喊起來。
重葵坐起來,還好,身上穿着條紋病号服,她把鏈接在身上的各種數據線拔開,扔在地上,目光冷冷掃視着病房裏的人。
那些人在她冰冷的目光之下,全部都貼着牆壁站着,滿眼地恐懼。
“梵靈樞呢?”重葵冷冷地問。
那些人面面相觑,最後都一起搖頭。
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麽梵靈樞……
重葵下了床,大步走出病房,目光所及之處,都是雪白的牆壁,光滑的黑色大理石地闆,頭頂上的燈泡發出冷白的光。
另一面的窗戶光滑潔淨,她不由自主走過去,往外面看了一眼。
一望無際的大海,湛藍的天空和海面連接在一起,幾乎分不清楚天和地的距離。
她在的位置很高,應該是在一座懸崖上,往下看,能看見浪花不斷拍打着褐色的岩石,一片泛黃的泡沫起起伏伏。
還是在海上,他們最後也沒有離開嗎?
“我們現在在太平洋中心,不在北冰洋了。”身後一個略微沙啞的聲音說,好像常年抽煙喝酒形成的那種特殊嗓音。
重葵轉過身,看見一個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帶着金邊眼鏡,嘴巴裏叼着一根煙。
“我叫司徒正安,是這座太平洋實驗室的負責人。”男人看起來面色和善。
但重葵依舊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司徒正安笑了笑,說道:“也許你還沒适應過來,我跟你說說基本情況吧,現在是2010年,距離1942年‘恐怖遊輪事件’已經過去整整68年,當時你掉進海裏失去了意識,被 K 國的救援小隊打撈起來,随後,由 K 國首腦的私生子安德烈少爺出資建造了這座實驗室,68年來,這裏的所有人都在緻力于讓你蘇醒過來這件大事。”
“安德烈?”重葵當然還記得那個相貌俊美的少年,“他在哪裏?”
“很遺憾。”司徒正安說,“三年前他因爲腦癌去世。現在這座實驗室由亞洲的容家負責,稍後主要負責你的葉音會趕來,你能醒來,全靠葉音,他從五年前開始負責你,果然他的方法很有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