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燈光下,一支白玉箫靜靜地躺在紅緞中。
流暢的箫身,精美的比翼鳥花紋,蕭尾綴着青色流蘇。
這一看就是給女子用的,男子用起來未免太柔了一些。
大哥屋子裏,怎麽會有女子用的東西?
重葵将白玉箫拿起來看了看,心裏有種怪異的酸澀感。
莫非……大哥已經有心上人了嗎?
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女子?
重葵拿着白玉箫走到窗邊,想象着有一天大哥成親了,她該怎麽辦?
他有了家室,她自然再也不能像現在這樣和他住在一起,那她真的應該四處去行醫了。
不記得過去也有好處,至少無牽無挂,可是對大哥的記憶怎麽辦?有一天也會忘記吧……
重葵坐在窗台上,手裏轉動着那支白玉箫。
她會任何一種樂器嗎?
看着玉箫,似乎有種熟悉的感覺。
“會吹嗎?”身後忽然有個低沉的嗓音輕輕地問。
重葵吓了一跳,連忙轉頭:“大哥,你醒了?”
拿着别人或許打算送給心上人的東西,重葵有點兒心虛。
“知道你回來了,大哥就醒了。”趙蘅從她的身後繞過去,将那支白玉箫拿過去。
重葵有些讪讪:“我……我就是看看,這支蕭真好看。”
“是嗎?”趙蘅也和她一同坐上窗台,一條腿在她身後曲起,“配它的人更好看。”
“是要很好看的人才配得上。”重葵默默後腦勺,聽到他說這樣的話,心裏一片酸楚。
大哥終究要娶妻生子,而且果然早已經有了心上人了。
到底是誰?
重葵把最近在趙府裏見過的适齡女子都想了一遍,沒發現有多好看的呀。
不是她自誇,真沒有一個人比她好看。
“小葵是不是不開心?”趙蘅忽然問,一雙淺紫色的眸子深深地凝視着她,仿佛真能看出她心裏的酸澀。
重葵忙笑着說:“沒有啊,沒有不開心啊。”
“有任何不開心的事情都要跟大哥說。”趙蘅輕柔地捏了捏她粉嘟嘟的臉頰。
他怎麽就長成了一個男人?要是女子,這世間還有誰能比得上她?
“大哥不想看到你不開心。”
重葵早就習慣了,做人家弟弟有時候被抱一抱,摟一摟,捏一捏臉都是常有的事情。
“隻要大哥沒事,我就開心啊。”重葵帶着一絲歉意說,“這幾天我隻顧着自己,都沒顧上大哥,對不起。”
趙蘅看了她一會兒,才說:“小葵,在你心裏,是不是每個找你看病的人都是平等的?”
“當然!”重葵點點頭,“不管貧富貴賤,男女老少,都是一樣的,在我心裏沒有區别!”
趙蘅的眸光稍微暗了一下,“那大哥呢?”
“大哥也是一樣的啊!”重葵笑着說。
“我跟其他人,在你心裏沒有區别?”趙蘅一瞬間被嫉妒燒紅了眼。
重葵怔了一下,看進他眼睛深處,忽然覺得心跳飛快,有些無法抑制呼吸的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