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放笑着,靠近他一些低聲說:“小公子,陛下和王後分開十九年,好不容易團聚,一時一刻的相處都不容人打擾,您再緩緩,否則讓陛下生氣了,對您也不好。”
安然心裏一緊,有些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寝宮的門,随後隻能說:“那我在外面等等。”
“小公子還是回去吧。”韓放知道王上是一時半會兒不會開門的,這麽等不是白等麽。
“我就在這裏等!”沒想到這位平日裏最好說話的小公子居然這麽固執,韓放也沒什麽辦法,隻能任由他站在外面等了。
安然這一等,一直等到黃昏日落,天色昏暗,未央宮中亮起了燈,他擡頭看了一眼,隻見内侍打開了們,把食物送進去。
秦王和王後根本沒有出來的意思。
他忽然感覺到心裏有些恐慌,仿佛在這一刻才意識到,自己那麽在乎的人是屬于别人的。
自己練觊觎的資格都沒有。
心裏怎麽會那麽痛呢?
寝宮中,重葵拿着一份講解傀儡術的書在看,而姬玄殇坐在她身旁,把她半摟在懷裏,有一下沒一下地去騷擾她。
重葵皺着眉把他的手打開說:“荒唐了一天,你找打是不是?”
“你欠了十九年,這才過去了一天而已。”姬玄殇笑着說。
重葵感覺頭皮一陣發麻,這家夥,不會真的想把十九年都補回來吧?
想想十九年,那是幾千個日日夜夜?按照他這種程度,她非得累死不可。
“安然在外面,你去見見他吧。”重葵說。
“那個小子……”姬玄殇的眸光微微一冷,“我不喜歡他看你的眼神。”
“什麽事情你都要胡思亂想一下。”重葵無奈地捏捏他的臉,“他從出生就沒有母親,所以從小就很依賴我。我親兒子不親我,還不許幹兒子親我麽?”
“不許。”姬玄殇立刻否決,“不過他總算有點用,将來成爲一國之君不至于太廢。”
“去看看他有什麽事吧。”重葵推他。
“無非就是扶蘇的事情。”姬玄殇被她推得起身,不太情願地披上外袍慢悠悠地走出去。
打開寝宮的門,一眼看見站在外面的安然,姬玄殇的目光便沉冷下來,嗜血的紅色時時透着殺氣。
安然一看之下,也有幾分懼怕,因此規規矩矩地上前來行禮:“父皇……”
“有一件事交給你去辦。”姬玄殇不等他開口,便先他一步說話了。
“請父皇吩咐。”
“朕要你去見扶蘇,宣讀一份旨意。”姬玄殇淡淡地說,“一會兒我讓韓放去找你,你先回去準備一下。”
“是。”安然雖然不知道是什麽事,但來自父皇的旨意他從來不敢怠慢,匆匆回去了。
姬玄殇轉身回寝宮,韓放已經準備好筆墨放在桌上,他毫不猶豫,拿起來洋洋灑灑寫起來。
韓放站在一旁,偶爾瞥見兩個字,便吓得膽戰心驚。
陛下這是要……廢太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