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低頭看着,連忙再拿出一片竹簡,按照郎中令指點的再寫了一遍,果然字體立刻好看了許多。
“真是好看。”扶蘇贊歎着,“我以後要更加勤奮練習才行。”
“公子練習這些做什麽?”齊鹿輕輕搖頭,“公子應該多練習的,是關于秦國的大事,您将來要繼承王位,成爲九州大陸的主宰,要學的東西,可不僅僅是這些書法。”
“可是父皇說過,我想做什麽都可以,隻要我覺得喜歡便可。”扶蘇認真地說。
他喜歡的……不是秦國那些嚴酷的刑罰,也不是朝堂上每天爾虞我詐的争奪。
“那是因爲,在陛下的心裏,你永遠都無法超越他。”齊鹿漫不經心地說。
扶蘇手中的筆忽然一顫,就那樣不小心在竹簡上拉了長長一條痕迹。
“在父皇的心裏,我很沒用……”扶蘇低着頭,想到自己最崇敬的父皇每次看向自己時冷漠的眼神,便覺得心裏很難過。
他從小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多讓父皇看看自己,因此他拼命讀書,修煉,想成爲最讓父皇的驕傲的孩子。
可是不管他做得多麽優秀,父皇卻總是對他冷冷淡淡的,從不多看一眼。
年幼的她什麽都不懂,直到有一天,父皇告訴他,他不用勉強自己去做任何不喜歡做的事情,他可以做一個平凡人。
爲什麽呢?他明明是父皇的孩子,父皇是統一了九州大陸的霸主,他怎麽能做一個平凡人?
後來,他看到安然。
安然身邊,有大秦最好的學問老師在教導他讀書,有大秦最厲害的劍術師教導他修行。
安然每次的進步,父皇都會誇贊,甚至從很小的時候起,父皇就會把安然帶到議事殿中,讓他聆聽大臣們議論朝政。
爲什麽安然可以随時随地跟随在父皇身邊?
爲什麽父皇總是誇贊安然很優秀?
而他,每次去見父皇總要經過層層通報,在父皇面前,不管說什麽,做什麽,父皇都不會對他多說幾句話。
他記得很小的時候,有一次他想見父皇,但是宮人說父皇在議政,讓他等等。
此時路過的安然看到了,便大膽地帶着他直接去找父皇,結果那一次,他被罵的很慘……
明明錯的人是安然啊,安然要帶他進去的時候,他拒絕了好幾次,可是安然非要拖着他進去。
但他的解釋,父皇從來不聽。
他不會罵安然一句,卻總是對自己那麽冷漠?
不是說,他的母親重葵才是父皇最珍愛的女子嗎?
自從她失蹤之後,父皇想盡了各種辦法去尋找她。
後來郎中令告訴他,是因爲他的出生,母親爲了生下她,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母親失蹤的原因,也是間接因爲他。
所以父皇對他其實是憎恨的,因爲他害死了母親。
“扶蘇,你是個優秀的孩子,隻是陛下還沒有發現。”郎中令齊鹿安慰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