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給她找好了台階,她不但不順着下,反而把樓梯也給毀了。
哎……王上一世英名,是一代雄主,怎麽就看上這麽一個女人……
“大王,您沒事吧?”韓放讨好地說。
一群内監七手八腳奔去找太醫了。
姬玄殇說:“那樣對齊鹿,很過分嗎?”
“王上做什麽都是對的。”韓放最擅長打太極了。
姬玄殇卻冷笑一聲:“韓放,你從小就被閹了,現在還有屈辱的感覺嗎?”
韓放額頭上冒出一層冷汗,但是心裏,确實有種屈辱的感覺升起來。
怎麽可能沒感覺呢?
畢竟是男人。
他進宮做内監的時候有十五歲,早已經懂得男人的事,在家鄉也有心愛的姑娘。
可是有什麽辦法,家裏窮,才把他賣了進來。
還好他從小聰明圓滑,在秦宮裏也一步一步爬起來了,到如今這個地位,已經是榮華富貴。
可是啊,榮華富貴了又怎麽樣?
有的人奮鬥了一生,無非就是爲了嬌妻美妾。
可是他,是無法享用那些了。
再多的錢财和富貴,都沒有什麽用了。
“下臣幸運,不做男人,才能伺候在大王身邊。”韓放立刻乖覺地說。
姬玄殇知道他口不由心,因此說:“那齊鹿也一樣,徹底斷了那方面的想法,才能靠近重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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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葵又回到地牢。
這一次有秦王的命令,兩名暗衛拿着幾塊令符将陣法打開,然後打開困住齊鹿的鐵鏈。
齊鹿的身體,因爲無力支撐,而軟到在肮髒的泥水中。
重葵用力踩把他拖上來。
“重葵小姐,我們來吧。”守衛想上來幫忙。
“滾開!”重葵冷冷地說。
守衛們吓得噤聲,默默地站在一邊。
重葵将齊鹿扶起來,小心翼翼地攙扶着他離開地牢。
“師父……”齊鹿迷迷糊糊地說,“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長得好漂亮,又幹淨,又可愛……而我們,我們是一群逃難的人,我饑腸辘辘,渾身肮髒,在你面前仿佛擡不起頭來,那個時候,我好讨厭你。”
重葵沒有說話,隻是咬着牙支撐着他高大挺拔的沉重身體。
“我看着姐姐死在你面前,用那種卑微的方式祈求你來照顧我,我好恨那樣無能懦弱的自己,也更恨你。”齊鹿繼續低語。
“你姐姐的事情,我很抱歉。”重葵說。
“不,那不怪你,是她自己擅自那樣做,知道你是焚月之後,我就知道,你根本不需要她的保護。”齊鹿搖搖頭。
“可我依舊欠她一條命。”重葵堅持說。
齊鹿的鼻子一酸,忽然帶着一絲怒氣說:“爲什麽?爲什麽師父你總是這樣!?如果你就是那個錦衣玉食,任性讨人厭的重家大小姐該有多好?那樣的話,我一定可以理直氣壯地恨你!”
重葵一瞬間無言,不,她不是重家大小姐。
她原本就不是。
她是重葵,而真正的重家大小姐,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