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和姬玄殇一起去,但他不願意。”重葵有些苦悶,又喝了一杯酒。
“爲何要王上也去?”齊鹿心裏想,太後根本不屑于見到姬玄殇,那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野小子!
“不管怎麽樣,他是太後的孩子。”
“師父才是太後的孩子。”齊鹿說,“師父也要理解太後的心情。”
“小鹿,你還年輕,又是男孩子,你不會理解做母親的感受。”重葵輕輕搖頭,對于齊鹿的思想,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外面的人永遠看不清楚。
而且沒有孩子的人,也不會明白。
一個從小疼愛保護的孩子,不管他是什麽樣,不管是不是自己的血脈,那種從小就建立起來的感情,沒有辦法說抹去就抹去。
“也許吧。”齊鹿抓抓後腦勺,“不過,師父還是不要爲他們的事情操心了,你也知道王上現在和過去不大一樣,勉強他做這些事情,他也不太願意吧。”
“我本來是想找你一起想想辦法。”重葵歎息了一聲。
齊鹿說道:“如果師父有什麽吩咐,小鹿一定爲師父做到,可是關于王上的家事,如果我參與的話,不知道合不合适。”
“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這麽謹慎了?”重葵笑着問。
齊鹿羞愧地說:“浸淫官場,總是免不了有這樣的想法吧。大家都想着明哲保身就好了,哪裏會管别人?”
“可是你比他們好,你從小就是個好孩子。”重葵趴在桌子上說。
“師父喝醉了嗎?”齊鹿看着她,燭光下的重葵,臉上有一抹淡淡的紅暈,嬌俏可愛。
齊鹿隻覺得心跳飛快,像是要從胸膛裏蹦出來一樣。
師父啊……這樣的你,讓我怎麽能控制自己?
“這一點點酒而已。”重葵嗤笑,“你不知道,我的酒量,以前有多好,千杯不醉可不是浪得虛名,誰能喝得過我?”
雖然她嘴巴裏這樣說着,但齊鹿還是能隐約感覺到她确實有些醉意了。
這時候侍女又端着幾樣精緻的小菜進來,重葵對她們說:“再去搬兩壇好酒來!”
侍女看了一眼齊鹿,得到他點頭允許之後,才出去搬酒。
“你這裏有好酒嗎?”重葵問。
“有幾壇。”齊鹿說,“是王上賞賜的,當年攻下趙國都城邯鄲的時候,從邯鄲帶回來的。”
“趙國的酒,是好酒。”重葵點點頭,“當年在趙國的時候,也喝過佳釀。”
“師父可有喝過一種衛國的酒,叫‘忘憂’?”齊鹿問。
忘憂……重葵忽然有些怔忪,這種酒的名字,聽起來那麽熟悉,仿佛前世一樣。
“喝過一次。”重葵喃喃地說,“确實是美酒佳釀,隻是不夠烈。”
“但是回味無窮。”齊鹿笑着說,“‘忘憂’雖然不是烈酒,可是後勁卻極大,喝醉了之後完全什麽都不知道,睡個三天三夜也不足爲奇,醒來之後,真是大夢初醒,一切煩惱都可以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