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看望太後。”看見他不想提及錦瑟,重葵幹脆直接說出口。
有些事情,不能一直逃避。
“你想去的話,我派人護送你們去。”他說。
“我用得着護送嗎?”重葵說,“我想和你,還有桑兒,我們一家人,去看看太後。”
“沒有這個必要。”他神色不動。
“她身體不好,我經常聽到雍城的人來說,她病得走不動路了,連眼睛都看不見,她卧病在床,沒有多少時間了。”重葵看着他,“她把你養大,付出一切來保護你,爲了你她承受了那麽多痛苦,不管她做了什麽,她都是愛你的。”
“她想見的人不是我。”姬玄殇走到一邊去,“她一直想見你,我對于她來說,是一個錯誤,她現在想要修正這個錯誤,而我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什麽意義了。”
“哪有母親會視自己的孩子爲錯誤?”重葵苦口婆心地勸說,“她隻是想要自己的孩子,可是你同樣是她的孩子!”
“你不明白,”姬玄殇的聲音很低很低,“當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知道他在怨恨我鸠占鵲巢,她本應該拼命保護的人是你,可是那些保護被我霸占了,而你卻在受苦,那些事情,連我自己都沒辦法原諒我自己。”
“可是那些事情跟你沒有關系,不怪你。”重葵走到他身邊,抓住他的手,“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你的錯。”
“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也許你不會這樣。”姬玄殇低聲說,“你知道嗎?每當我想起這些,就會覺得很難過。”
重葵從他身後抱着他,“不是你的錯。”
“你去看她吧,我和她的母子情分已經到頭了,整個秦國都知道我們母子不和,這也沒什麽,對于這些感情,老實說,我并不在意。”姬玄殇冷冷地說。
他本來就是魔族,對于那些親情,他根本沒有什麽感覺。
他現在唯一能感知的感情,就是對重葵的愛。
除此之外,他的心是一片空曠寂寥的世界,什麽都沒有。
重葵沒有再說,姬玄殇現在的情況,她心裏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連對自己的親生孩子扶蘇都沒有感情,更别說是和他沒有血緣關系的的錦瑟了。
“好,我帶着桑兒去看望她。”重葵隻能無奈地說。
但是内心深處,她還是很希望姬玄殇能和錦瑟重歸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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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鹿疲憊地從王宮回來,最近因爲攻打大梁的事情,他們就沒有一天情緒是緊繃的,現在大梁終于被拿下了,他們才有松懈的一天。
可是接下來還有幾個國家,看來輕松的日子還遠得很啊。
郎中令府冷冷清清的,大概是幼年的悲慘經曆,加上跟着師父被影響,他不太習慣奢華的生活,府中一切都簡簡單單。
他也沒有姬妾嬌妻,這個年紀,不少王族貴胄要爲他保媒說親,可是那些女子,他總覺得缺少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