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召無忌進宮,可是面前的男子,卻和魏王記憶中大不相同。
那個有着天真笑容,眼睛湛亮的少年再也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目光幽深,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
他依舊一身白衣,但是再也不會在身上佩劍,他隻是兩隻手攏着,寡言少語,像個智謀深遠的謀士。
他不苟言笑,冷靜觀察,有時候,他如同狼一樣的目光向他轉來的時候,連魏王都會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無忌,到現在你還是不願意嗎?”魏王說着陳詞濫調,“沒有我,你所有的才學抱負,都隻能如同流水逝去。”
“這麽多年,王兄應當明白我的心意。”無忌淡淡地說。
現在,他已經不會爲了這些事情而生氣了。
他已經不是那麽什麽都要依附王兄的人,他的才學抱負,不能在戰場上正面迎敵,但他有一張看不見的網,可以延伸到九州大陸上的各個地方。
他不一定非要上陣殺敵。
魏王有些疲憊,這麽多年,他也知道自己沒有希望了。
但他還是舍不得,不想就這麽放棄。
“無忌,聽說你身邊有一名絕色的男|寵。”魏王像是漫不經心地說。
“龍陽不是男寵,他隻是我養大的一個孩子。”無忌面無表情地說。
“你不喜歡他嗎?”
“我對他的喜歡,并不是王兄理解的那種喜歡。”
魏王笑了笑,有些諷刺:“既然這樣,你願意把他送給我嗎?”
無忌終于皺了皺眉,像是終于忍不住那種怒氣:“他不是貨品,除非他自願,我不能把他送來送去。”
“伺候君王,難道他不願意?”魏王呵呵笑了起來。
他坐在王座上,隔了老遠,無忌都聞到他身上的酒味。
“王兄喝酒了嗎?”他問。
“喝不喝酒有什麽關系?”魏王不在意地說,“把那個男寵送給我,或許我能考慮給你兵權。”
“無忌現在這樣也很好。”無忌說,“我手中的兵馬雖然看不見,但比千軍萬馬或許還要厲害。”
魏王眯着眼睛看着他,眼睛裏還是帶着強烈的渴望。
“你真的不想要了嗎?”
“假如王兄願意,無忌依然會爲王兄征戰四方,倘若王兄不願意,無忌也不敢強求。”無忌恭敬地說完,行了一個禮,便準備離開。
“無忌。”魏王在他身後,氣息有些不穩,“你當真這麽倔?甯肯放棄一切都不想跟我在一起?”
“無忌做不到欺騙自己。”無忌說,“何況,那樣對王兄來說,也是一種欺騙。”
“我不在乎欺騙。”魏王無力地說。
看着無忌,就像看着天上的月亮,沒有人能抓住月亮吧。
無忌聞言,淡淡地笑了笑,沒有回答,然後便離開了。
他想,他和王兄之間,就這麽平平淡淡下去吧。
他依舊會爲了王兄守護魏國,隻是方式不一樣了。
那些隐秘的感情,他不想記得,就當做事實和外面傳聞的一樣,王兄在猜忌他,所以不肯給他兵權,讓他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