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時光可以倒回,也許所有人都會把當初因爲膽小和矜持而不能說出口的愛說出來,也會把所有不敢做的事情都做了。
就像愛一個人,年少時總有這樣那樣的顧慮,總是因爲年少無知,各自都有驕傲和心事。
可現在回頭想一想,如果那時候她什麽都不顧慮,大聲地告訴他她喜歡他,那麽他會娶她嗎?
如果他娶了她,那現在的結局一定不會是這樣的。
成爲石越的妻子,她永遠不會被送去秦國和親,也會在動亂的時候,被石越好好保護在他的身後。
淚水慢慢模糊了視線,如意的手從木欄裏伸出去,慢慢撫摸着他的臉。
經曆的風霜的臉都有些粗糙,但是半點兒都不損他的俊朗陽剛。
在牢房裏沒有打理過的胡渣已經冒出來了,她嬌嫩的手都被刺得有些疼。
但…………這就是石越啊,活生生的石越,就在她面前,可以真實的觸碰到。
不知道爲什麽,心裏明明那麽高興,但如意卻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像個笨蛋一樣,站在他面前,哭得聲嘶力竭。
石越慢慢站起來,隔着牢門把她抱在懷中,閉上眼睛,也忍不住被觸動了心事。
“她沒有食言,這麽快就把你帶來了。”石越剛毅的臉上不禁露出一絲笑容。
這一生,沒有任何一刻有這麽高興。
送如意來的那個人站在他們身後,一言不發,隻是張開雙手,催動靈力,在周圍張開了一道結界屏障。
“有什麽需要,告訴那個牢頭一聲,除了放你們走,他可以滿足你們的任何要求。”那個人冷漠地說完,不等他們再多說什麽,轉頭就走了。
石越擡起頭,看了那人一眼,皺眉道:“那個人似乎有些眼熟……”
“你見過他嗎?”如意哽咽着問。
石越說道:“似乎以前在邯鄲見過,但不知道他叫什麽。”
“他口中說的公子救了我。”如意吸着鼻子,“那個人,是重葵認識的人,重葵說,是你…………”
“對不起……”石越想起對她的承諾,“我沒能去鹹陽接你,我…………”
“不怪你,都怪趙遷那個狗賊!”如意恨恨地說。
“就算沒有趙遷,趙國的氣數也已經到了盡頭。”石越無可奈何地說,自己效忠的國家走向了末路,他的心裏,同樣很難受。
“既然你知道,爲何不另擇良主?七國之中……”如意急忙說。
沒等她說完,石越便按住她粉嫩的嘴唇,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别人說這種話都可以,但你是君侯的女兒,你怎麽可以說這種話?”石越說。
如意的淚水再一次落下來:“可是你……”
“這就是我選擇的路。”石越說,“如果君侯在世,也會如此,趙國雖沒落,但身爲趙國人,卻有爲國捐軀的氣節和勇氣。石越若是貪生怕死之人,早就離開趙國了,何必等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