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能去做什麽?”
“身爲臣子,陪伴在君王身側,是職責。”齊鹿說,“況且趙國也是臣的故鄉,在他毀滅之前,臣想去好好看一看。”
姬玄殇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道:“你想去便去吧。”
“多謝王上。”齊鹿說,心裏一動,又說:“聽說趙國公主失蹤了,是不是要派人去尋找?”
“她逃去趙國了。”姬玄殇漫不經心地說,“這次出征,順便找找吧。”
聽這口吻,似乎是一點兒都不在意。
趙如意在鹹陽宮裏,他可以看在重葵的面子上照看她一二,但如果她自己要跑出去,那他沒有心情去折騰尋找。
“是。”齊鹿又忍不住說,“其實,趙如意逃去趙國,無非就是爲了石越……聽說石越曾是平原候門下,和如意公主有過婚約,如果王上可以利用如意公主來拉攏石越,大秦又會得一名奇才,統一大業将會更快完成。”
“你不了解石越那樣的人,平原候教出來的人,就算死,也不可能背叛趙國,投降秦國。”
“那以如意公主威脅呢?”齊鹿說。
姬玄殇又看了他一眼:“你的性情,和重葵一點兒都不像。”
齊鹿一驚,後背上起了層層冷汗,結結巴巴地說:“臣,臣隻是……”
“無妨,你不像她一點兒都不奇怪,她的性情,和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不一樣。”
“臣慚愧。”齊鹿說,“讓師父丢臉了。”
有時候,齊鹿并不是不懂得利用自己和重葵的關系來從秦王這裏得到好處。
某些時候,他提起師父的時候,會讓秦王的心一瞬間融化,一瞬間很好相處,想達到的目的也更容易。
也許秦王知道他的心思,但是,秦王也很喜歡有個人,能在他面前說起重葵,哪怕隻是關于她的一點點瑣事。
“如果是她,石越不肯投降,她會殺了石越,以免他死在魏其候或者趙遷這樣的小人手中。她最不會做的事情,就是利用石越的愛意來威脅他,那是一種亵渎。高手之間總會惺惺相惜,這一點,你遲早會明白。”姬玄殇說。
齊鹿覺得耳根子有些發燙,原來他一點兒都不了解師父,和姬玄殇相比,他竟差别這麽大……
這種認知,讓他很沮喪。
但是在秦王面前,不管多沮喪,似乎都不能表現出來。
“這世上能如王上一樣,這麽了解師父的人,恐怕沒有第二個,真希望師父能早點回來。”齊鹿說,“今年春天很快就到了,師父說過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春天嗎?”姬玄殇轉過身,雪白的發絲披散在身後,襯着黑色的王服如同寒冬降臨的冰雪。
“師父說過的,今年春天她會回鹹陽。”齊鹿說,“也許王上從邯鄲親征回來,就能和師父團聚了。”
“她回來做什麽?”姬玄殇的語氣淡淡的,有種冰雪入骨的寒意,“回來了,何時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