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葵有些渴,剛要喝茶,靈王忽然說:“龍陽君可是知道你身份的,現在各國抗秦都毫無頭緒,如果抓住你,可就等于抓住姬玄殇的一根軟肋了。”
重葵端茶的手遲疑了一下,還是慢慢放了回去。
“大人不滿意這茶嗎?這是魏國最好的茶,是大王賞賜給君侯的。”侍女惶恐地說,“若大人不喜歡,奴婢再去換一種,君侯府中有不少好茶。”
“不必了,我不渴。”重葵淡淡地說,“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坐會兒。”
“是。”侍女不再多說,行禮退出去了。
重葵搖着頭歎息了一聲,現在這種疑神疑鬼的狀态,她實在不喜歡,但又沒有其他辦法。
說到底,她也不了解龍陽君是什麽樣的人,今天在這裏,是不是一個好決定?
如果龍陽君有心要以她爲誘餌,那她今天就是自投羅網了。
“說實話,我對龍陽君的爲人很欣賞,他是爲數不多的對我以誠相待的人,我不想懷疑他。”重葵說。
就算龍陽君真的有什麽别的想法,也拿她沒有辦法。
“那個龍陽君确實不錯。”靈王很少誇誰,能被他誇的人,可見确實是不錯的人,“不過人心随着世道變化,誰知道會怎麽變?”
“可我真的有點兒渴。”重葵歎息一聲,說道。
“那就偷偷喝點兒你自己的水吧。”靈王也無奈地說,真是拿她沒有辦法。
重葵隻要真的從須彌芥子符裏拿出水袋來,剛打開準備喝,外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着書房的們被推開。
“果然是你來了!”一看見她,龍陽君十分驚喜,大步走進來,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
重葵手裏還拿着一個水袋,有些尴尬。
龍陽君心思玲珑,哪裏會不明白,但也絕不會讓她覺得難堪,對下人吩咐道:“都下去不用伺候了,沒有我的吩咐都不準進來。”
侍女下人們應聲退出去。
“做吧。”龍陽君溫和地笑着,“你帶的是山上的山泉水吧,是門前那條小溪裏的水嗎?那水最好,我最喜歡,許久沒喝,你也給我喝口吧。”
重葵笑着把水袋遞給他。
龍陽君不拘小節,舉起就喝了幾口,暢快地說:“喝過山中的水,才知道我們平時喝的,簡直不是水。”
“讓君上見笑了。”重葵有些感佩,像他這樣的人,完全可以成爲知己,可他偏偏是敵對的魏國的人。
實在太可惜了。
“你怎麽來了?”龍陽君半句也不提别的事情,隻是尋常地問。
“我下來買些針線布料,反正閑着沒事做,學學做衣服鞋子。”重葵也平淡地回應。
“是嗎?學的如何了?等學會了,我可有榮幸,穿一件你做的衣服?”他笑着問。
幾個月不見,龍陽君比以前開朗許多,顔色中也看不見病容,氣色看起來也不錯。
“那可要等太久了,這個太難了,是我這輩子學過最難的手藝。”重葵皺着小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