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差點兒忘記了,這個時代還沒有紙的出現,記載文字大多用竹簡,絲絹之類。
“紙就如同絲絹,很薄也很脆弱,不正是王上和重鋒之間的關系嗎?”重葵解釋道。
“師父說的太對了!”齊鹿撫掌贊同,在亭子裏走了兩圈,“是誰要這樣做?這麽做對誰有利呢?”
重葵看着太液池上細微的漣漪,一圈一圈蕩漾開去。
“是巫離。”她的腦海中,隻浮現出巫離這麽一個人。
“這樣做對他沒有好處啊!”齊鹿不解。
“巫離做事根本不需要好處,他不喜歡名利争鬥,性情淡薄高遠,可是卻偏偏投奔在錦瑟太後門下,做她的男寵,讓天下人恥笑,明明他可以做德高望重的煉藥師。而他曾經和重鋒是主從關系,一向十分忠心,現在卻反過來要扳倒重鋒,是爲什麽?你知道嗎?”
齊鹿搖搖頭,别說他看不懂,連師父自己都看不透吧。
“如果是巫離的話,這樣做确實徹底離間了王上和重鋒之間的關系,讓他們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種表面上平靜的關系了。”
“沒錯,那天他進宮找秦王,就是請求王上和他聯手,鏟除重鋒。”
“王上答應了嗎?”齊鹿連忙問。
“沒有,王上深恨重鋒,但也同樣讨厭巫離,原因你是知道的。”重葵惋惜地說,如果姬玄殇能和巫離聯手,那麽一定會事半功倍吧。
可惜姬玄殇太驕傲,不願意折中低頭,就算要多花費數倍的力氣,他也不會和巫離合作。
錦瑟太後的事情,不管是不是真的,對于他來說都是一個恥辱。
“王上沒有答應,似乎也并不意外。”齊鹿說,“他們沒有聯手,但都在共同對付重鋒,腹背受敵,想必重鋒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何止不好受,重鋒的上半輩子,從來沒有吃過虧,也沒有遇到過挫折吧,這一次會讓他焦頭爛額的。”重葵冷笑。
想到重鋒會敗在兩個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人手上,她還是覺得這是報應。
“其實王上對巫離,也沒有多少容忍之心。”齊鹿說,“确實如同師父所說,巫離性情淡薄,他在雍城靠着錦瑟太後培養了龐大的勢力,但鮮少管理,導緻手下的人在雍城耀武揚威,做了不少惡事,甚至嚣張到有些不好的流言傳出來……”
齊鹿知道重鋒曾經和巫離是朋友,對巫離一向維護,所以有些話不好說出口。
“什麽流言?”重葵一怔,然後問。
她離開太久了,許多事情沒有來得及知道。
“據說……巫離和太後生下了一位公子,太後十分喜歡,要讓王上立爲太子,并且太後要下嫁給巫離,如果婚事一成,巫離不就成了王上名義上的父王了嗎?”齊鹿說。
“真是荒唐!”重葵怒道,“這些根本是子虛烏有的事情!巫離和太後之間明明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