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是屬于秦國一方吧,而他是燕國人,自然有不同的立場。
七國之中,燕國并不算強大,秦國的鐵騎之下,燕國能抵擋多久呢?
聽說燕國的太子也并沒有什麽天賦,隻是普通人而已,而且幼年時曾經在趙國爲質子,被欺淩長大,導緻他性格軟弱,并無經世之才。
用這樣的辦法,也是無奈之舉吧。
“我不能久留,那個傀儡師随時都會回來,若他發現我和你們在一起,不會放過你們的。”重葵說。
“你的傷還沒有好。”蕭疏樓親眼看着她療傷,知道那傷口有多深,貫穿了腹部,一兩天根本不可能好。
“傷可以慢慢養的。”重葵扶着石頭站起來,“此一别,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見,希望有朝一日,你我的立場可以一緻。”
蕭疏樓看着他,最終也隻是面無表情地說:“若這世上沒有戰亂,或許會有那一天的。”
“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他停頓了一下,才說。
重葵從他身邊走過,越走越遠。
蕭疏樓沉默地站着,一直沒有回頭,或許是害怕看見她的背影吧。
他們或許從來就沒有開始過,所以并不需要多煽情的告别,一切平淡如水,像是萍水相逢。
不需要送别,因爲沒有離别。
離别,是相守過才有的。
“小樓!”
不知道在這裏站了多久,風陌的聲音從另一個方向遠遠傳來,氣喘籲籲,像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告訴他。
蕭疏樓擡起頭,在黑暗中對自己的好友說:“我在這裏。”
風陌跑到他身邊,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說道:“你是對的,她沒有騙你,她确實是焚月……”
“你怎麽知道?”
“和她談話的時候,她自己說了很多,目前在鹹陽的那個重葵,一定不是她,之前就有種種傳言,重葵在争奪秦國的王後之位,她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我一直都知道她是焚月。既然重葵不是重葵,那誰才是重葵呢?”
蕭疏樓沉默地,卻有些被觸動:“替身嗎?”
“恐怕沒有那麽簡單。”風陌語氣悲涼,“她變成了這樣,一定發生過更恐怖的事情。”
“她很恨重鋒,或許是有理由的。”
“我不該把她的話當成孩子氣的胡說,也不應該不相信她,我們去找她,問問清楚吧。”
“不用找了,她回鹹陽了。”
風陌一怔,看着他:“你怎麽知道?”
“剛才,我送她走的。”蕭疏樓并未隐瞞,“我和她交過手,我知道她說的都是真的。”
“你爲什麽讓她走了?”風陌有些激動。
“有一個很厲害的傀儡師在追殺她,她不能長久留在一個地方,況且……”蕭疏樓頓了一下,語氣冷靜得可怕,“阿陌,不要忘了,她現在忠心于秦王,而我們,注定要和秦國爲敵。”
風陌的聲音,全都被封鎖在喉嚨裏,他頹然地耷拉着肩膀,平日裏的潇灑溫柔全都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