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問了,有些事情,我不想再提起來。”重葵低聲說,“那都過去了。”
蕭疏樓抿着唇,他原本就沉默寡言,既然她不想說,他自然也不會勉強。
隻是她的聲音,聽起來真是讓人心痛。
“我要殺重鋒,你也無所謂嗎?”他問。
“正好,我也想殺他。”重葵平靜地說,“我回到鹹陽,如果你們的計劃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可以盡管找我。”
蕭疏樓怔住了,半響才說:“重葵,他是你父親。”
“誰說他是?過去不是,現在更不會是。”重葵好笑地說,“如果他真是我父親,我就不會這個樣子,你知道嗎?我變成這樣都是拜他所賜呢。”
蕭疏樓站在她面前,這個冷傲的人,沒有多餘的感情流露,也不懂得安慰她,隻是靜靜地站在她身邊,等着她心裏那一股沉重的傷心過去了。
“有酒嗎?”重葵忽然笑着問,似乎開朗起來了。
“有。”蕭疏樓從須彌芥子符裏拿出一壇酒,然後說:“你受了傷,不能喝酒吧。”
“沒關系,就喝一點點。”重葵接過酒壇子。
雖然說好的隻喝一點點,但她還是一口氣就喝掉了半壇。
随着那咕咚咕咚的聲音,蕭疏樓也看不下去了,伸手将酒壇子奪回來,說道:“你想死嗎?”
“哪有那麽嚴重?”重葵身子向後靠着,兩隻手撐在身後,眼眸如同奪目的星辰,“酒逢知己千杯少。”
“知己?”蕭疏樓晃動着手裏的酒壇子,“說實話,小的時候,真的很讨厭你,從沒有想過跟你要有什麽牽扯,那時候我以爲長大之後,會跟你成爲仇人。”
“幸好沒有變成仇人。”重葵說,“我這個人,不喜歡結仇,隻喜歡交朋友。”
“除了阿陌,我沒有别的朋友。”他說。
“以後慢慢的,你會有很多朋友的。”重葵說,“人生很長。”
“是嗎?”他不置可否,但顯然不在乎,也不期待。
重葵心裏一動,忽然明白他顧慮的是什麽。
“雖然我不應該插手燕國的事情,也不在意重鋒的死活,甚至希望手刃他,但我對于你們制定的刺殺重鋒的計劃,我不贊成。”
“那個計劃天衣無縫,一定會成功。”
重葵搖搖頭:“你們根本不懂将要面對的是什麽樣的敵人,重鋒是傀儡師,他已經領悟了魂之境界,他比今天追殺我的那個傀儡師,還要厲害,就算你們的計劃天衣無縫,但我相信,對于重鋒是無效的。”
“沒有嘗試過,不會知道結局。”蕭疏樓無動于衷。
“我不想看到你送命。”重葵說,“燕國的太子以爲殺了重鋒就會對秦國造成重大的打擊嗎?不可能的,沒有重鋒還有别人,秦國已經是大勢所趨……”
“我們各爲其主罷了,不用多說這些。”蕭疏樓打斷她,剩下的半壇酒他倒是自己喝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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