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心裂肺的喊叫,并沒有引起少年的注意。
他的眼眸,一直看向訓練場中倒在地上的兩個人,灰暗的色調裏,隐隐有冰冷的殺氣。
沒有人看見他脖頸上,那朵透明的優昙花瘋了一樣長出來,枝葉舒展,花苞也即将展開。
蘇蕖皺了皺眉頭,忽然用手按住自己的額頭,怎麽回事?忽然之間心底升起的這種感覺是什麽?
他想殺人!
那個靠近小葵的人,他想殺死他!
不,不……他怎麽能殺人?殺人是不對的,太殘忍了,他做不到,他不敢……
可是,脖子上有什麽東西,仿佛在噬咬他的血脈,讓他好痛。
他擡起手,去抓脖子上那個很痛很痛的地方,以爲會摸到滿手的鮮血,然而那裏什麽都沒有。
沒有鮮血,也沒有傷口,但就是疼得他想殺人!
離開小葵!
那個人!不準靠近小葵!
心裏的聲音,嗜血如同魔鬼,在冰冷地響起來。
是什麽?是誰的聲音?誰在對他說話?
蘇蕖滿臉懵懂,冷汗從額頭上涔涔而下,他用力按着沒有任何傷口的脖子,喉嚨裏,隐隐約約有野獸一樣的聲音,在低吼……
“啊啊啊,丹寶好害怕!”
蘇蕖擡起手,自然而然,丹寶也跟着高懸起來,大喊大叫并沒有人聽見,丹寶隻好眨巴着眼睛,偷偷看了一眼蘇蕖。
他,他怎麽了?
表情奇怪的蘇蕖,一下子讓丹寶忘記了懸在高處的害怕。
看看蘇蕖的手,捂着側面的脖頸,似乎很痛的樣子,那裏受傷了嗎?
丹寶伸長了脖子,可惜他沒有脖子,無濟于事,但他還是看到了!
在蘇蕖的手底下,有着枝葉纏繞,半開半合地透明優昙花。
丹寶本來就很圓很大的眼睛,此刻瞪得更圓更大了……
“傀儡……啊——”要說出口的話,忽然變成一聲慘叫,蘇蕖甩開衣袖,大步朝着訓練場中兩個打鬥的身影走去。
而可憐的丹寶直接被甩出去,毛茸茸的身體摔在後面的席位上,頭暈眼花。
“呆瓜,你要去哪裏啊?”丹寶好不容易才站起來,暈乎乎地看着蘇蕖肅殺的背影,心裏有幾分害怕。
而蘇蕖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聲音,灰色的雙眼緊緊盯着重葵和姬玄殇。
脖頸上的優昙花慢慢爬上他的臉,在即将盛開的時候,又忽然萎縮下去,但很快又卷土重來,卻始終不能真正的開放。
蘇蕖眼神混亂,甚至看不清楚眼前的一切,隻是聽從了心裏的聲音。
殺了那個家夥!不準他靠近小葵!
殺死他!
殺死他!
殺死他!
心裏的聲音,仿佛喧嚣的鑼鼓聲,不斷地震撼着他的心,讓他無所适從,隻能聽從。
而另一邊,重葵和姬玄殇的戰鬥,因爲忽然意外的摔倒,而稍微停頓了那麽一下。
姬玄殇的忽然怔忪,在重葵的意料之外,待她因爲被他砸中而差點兒斷氣的不适感稍微消減了那麽一丁點兒的時候,便瞬間睜開眼睛,盯着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