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公孫起想殺了他,如此大逆不道之人,焉有不殺之理?
不過,殺不殺和她沒有關系,這身體的血脈來自于重鋒,因此她無論如何不會動手。
現在的重葵,隻想着怎麽逃走。
真是千般計算,差點兒毀于一旦,沒有想到巫離還留了那麽一手,竟然可以通過氣息來尋找追蹤她!
煉藥師可真是一種不能得罪的恐怖存在。
距離天亮還有好一會兒,隻要重鋒帶着那些高手離開,她就有機會了。
重葵默默地在黑暗中等待着,一直等到外面徹底安靜下來,她才悄悄起身,去櫥櫃裏翻些東西。
雖然她不是不能賺錢,也不是貪财之人,但是離開重府之後一個人打拼,可沒有現在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待遇,基本生活總是要維持的。
在安平城的時候,她舍棄了很多财富,來到邯鄲之後,她也沒有太關心财物。
早知道這麽早就要逃跑的話,她就多存點私房錢了。
現在……一些首飾,帶不走,用了還會被追蹤!
金彈珠,這個可以帶着。
重葵很快收拾了一小包錢,放進須彌芥子符中,拿了桌上剩下的點心,悄悄潛伏出去。
她走了,以後齊鹿怎麽辦?
重葵想了想,還是繞到客院裏,之前打聽過齊鹿住在什麽地方,因此輕手輕腳摸過去。
房間裏黑漆漆的,那孩子大概在睡覺吧。
“小鹿,小鹿。”叫了兩聲,沒有應答。
臭小子,睡得這麽死,敵人來了都沒有察覺嗎?
她教出來的徒弟可不能這樣。
重葵摸到床榻邊,一抹被子裏,冷冰冰的,沒有人!
沒有回來嗎?
轉念一想,齊鹿一直很努力在練習她教的劍法,自從上次她說了讓他不用去賺錢之後,他就更加用功了。
現在,恐怕還在外面練習吧。
先留一條信息,避免和他錯過了。
重葵随手撕下一塊闖蕩,摸着黑寫下幾個歪歪扭扭的字:城外老地方,速來。
剛剛寫好,還沒來得及欣賞一下自己寫的字,忽然胸口像被什麽重重的敲了一下,悶疼!
重葵皺着眉,一下子單膝跪在地上,喉嚨裏反上來一股腥甜,但她克制着沒有吐出來。
然而寫好的布條卻從手中滑落,掉在床底下,重葵想伸手去拿,忽然胸口中的悶痛再次兇猛地襲擊她!
額頭上冷汗直冒,怎麽了……
這裏并沒有人攻擊她,沒有任何高手的氣息!
重葵張大眼睛,瞳孔擴張,死死地瞪着前方。
怎麽回事?
平靜了一瞬間,之後……胸口的悶痛漸漸朝腦袋轉移,耳朵嗡嗡作響,仿佛有無數蒼蠅在飛舞!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持續不斷的低音轟鳴,忽然,有些奇怪地交織成一種奇特的曲子……
是……有人在奏樂嗎?
重葵眼眶通紅,呼吸急促,額頭上的汗水一顆一顆往下掉。
怎麽了?手腳……好像不聽自己的使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