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風陌淡淡地說。
“阿陌,你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失望,難道找到太子殿下,你并不高興嗎?”蕭疏樓雖然冷漠木呐,但并不遲鈍。
“我很高興。”風陌說。
蕭疏樓怔了一下,便說:“我知道是爲何,你放不下重葵。”
風陌也怔住,沒有說話。
而外面的重葵,也一時之間怔住,心裏泛起一股說不上來的滋味。
風陌這樣牽挂着那個重葵,甚至在國家大事面前,都因她而動搖。
可是他并不知道,他所牽挂的那個重葵,已經死了,現在的她,不是那個需要哭着找他保護的重葵了。
若他知道,會傷心嗎?
“我早已經告訴過你,我們是燕國的間諜,像我們這樣的人,不管去到哪裏,遇到什麽人,都不應該留下感情。”蕭疏樓始終冷漠,無所動搖。
“有什麽關系,她并不會威脅我們,她隻是個無辜的孩子。”風陌說。
“可他是重鋒的女兒。”不管什麽時候,蕭疏樓的冷靜,都讓人害怕。
風陌微微垂眸,半響之後才說:“有時候我會想,如果我不是燕國的間諜,不是被燕王寄予厚望,太子殿下也沒有等着我,那我或許可以帶着她走。”
“可惜世上沒有如果。”蕭疏樓冷冷地說,“阿陌,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你這麽善良,這不像你。”
“是嗎?”風陌自嘲地笑了笑,忽然飲了一杯酒,心中無比沉重。
“找到太子殿下,我們就離開邯鄲吧。”蕭疏樓歎息一聲,“不能再拖了。”
“可是……”風陌低語,“我走了之後,她怎麽辦?”
“這裏是她的家,有巫離會保護她,不需要你擔心。”
“巫離真的會保護她嗎?”風陌低低地笑起來,帶着幾分悲涼。
蕭疏樓鄭重地說:“阿陌,各人自有不同的命運,你不可能一輩子跟着她,她的死,或生,與你有什麽關系?”
“你會這麽說,是因爲你恨她。”風陌說。
“不,我已經不恨她了,當年的事情,不能怪她,我若要恨,也隻會恨重鋒。”蕭疏樓放下酒杯站起來,“阿陌,不要再優柔寡斷了,按照計劃行事。”
腳步聲響起,接着,開門,關門,蕭疏樓離開了。
重葵藏在窗戶底下,有點兒後悔來聽牆根了。
早知道,糊塗一點也好,不用知道這麽多,不用了解風陌是怎樣的人,對她有怎麽樣的感情。
現在知道了,反而覺得很難受。
她站起來,悄悄從窗戶裏,看了一眼風陌。
他伏在桌上,滿桌酒壇子,不知道喝了多少杯,他已經醉了。
“我替她謝謝你,但是,你可以不用再爲她擔心了,她已經長大了。”不,她已經死了,去了一個安靜甯和的世界,不會再害怕了。
重葵說完,飛快地離開了。
風陌迷迷糊糊擡起頭,皺着眉,慢慢看向窗戶的方向。
靜悄悄的,什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