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詩,你覺得是這城裏好,還是何麻灣好?”羅天旺問道。
“各有各的好處。”李詩詩說道。
“怎麽說?”羅天旺問道。
“在花城呢,有家人有親戚朋友,平時能夠有很多的交往。但是不可避免的,就會有人與人之間的勾心鬥角, 好的壞的,都是同時存在的。在何麻灣呢,我們超然物外,沒有多少幹擾,生活很安靜,但是不可避免的也将我們自己孤立了。你沒覺得,我們雖然住在何麻灣, 其實我們并沒有真正融入到何麻灣嗎?”李詩詩說道。
羅天旺點點頭:“确實如此。不過,你看着都市裏人來人往,我們兩個依然是超然物外。其實現代人又真正有多少時間去與别人交往呢?一個人拿着一個手機就是一個世界,把自己孤立起來。世界看似距離近了,但是人與人之間卻是越來越遠了。這幾天,我們跟老同學、親戚交往,大家都是匆匆聚集在一起,各說各的話,你覺得大家真的能夠融入到一起麽?”
李詩詩歎了一口氣:“科技越來越發達,物質越來越豐富,人本來應該是越來越幸福的,爲什麽反而變得似乎越來越累了呢?父母沒有時間去關心年幼的孩子,孩子沒時間去關注年邁的父母。你覺得社會真的在進步麽?”
羅天旺搖搖頭:“我不知道。人生最重要的意義究竟是什麽啊?果真是無窮無盡的财富麽?”
“天旺,你說,如果一家人住在農村裏,男耕女織,孩童無憂無慮的成長,是不是會更幸福呢?”李詩詩問道。
“要是照你這麽說,農村裏,家家都會很幸福了。你在何麻灣小學教了這麽久的書, 你覺得何麻灣的孩子幸福麽?”羅天旺問道。
“他們都是留守兒童,父母都不在身邊,談何幸福?”李詩詩又是一聲歎息。
“咱們别說這個了,越說越沉重。我們修道之人,隻能夠改變自己,沒辦法改變别人。”羅天旺見李詩詩神色黯然,連忙說道。
幾天之後,羅天旺與黃智毅在泰和酒店見面。
“你身上的彈片已經基本清除了,但是我隻能做這些,不能夠改變你的年齡。到了你這個年齡,身體走下坡路,在所難免。”羅天旺說道。
“這個我明白,誰都不可能長生不老。我也不想當老妖怪。”黃智毅不以爲忤,朗聲笑道。
“那這件事情就到這裏了。過兩天我就要回西林。”羅天旺說道。
“羅大夫,這一次的事情真是太感謝你了。大恩不言謝,我一定會将你的恩情記在心裏。”黃智毅說道。
“言重了。”羅天旺說道。
“聽小李說,羅大夫你在西林搞生态農業?我對這個挺感興趣的。這些年來,随着我們國家經濟速度高速發展,各種各樣的問題也慢慢湧現了出來,一些人利益熏心,爲金錢不擇手段。甚至在食品安全方面做手腳,真是搞得天怒人怨。生态農業是一個非常有發展潛力的産業。你在這方面進行探索,确實是非常有意義的。怎麽樣?有沒有興趣來南粵省發展。我們南粵的氣候也是非常适宜農業耕作的。”黃智毅想在這方面對羅天旺提供一些幫助。
“我現在還處于探索階段,在西林那邊發展得還挺順的。暫時不想換地方。”羅天旺說道。
“也好。你以後要是有什麽問題,随時可以找我,隻要不違反黨員幹部的準則,我一定幫忙。”黃智毅的這個承諾可不簡單。
羅天旺卻并不是很在意,點了點頭:“好的,”
黃智毅看在眼裏,知道羅天旺這種高人都是很傲的,對他的提議不在意也正常得很。
本來李連岱想說羅天旺幾句的,他覺得羅天旺現在如果表現積極一點,也許能夠與黃智毅建立起更加牢固的關系。但是想了想羅天旺的特殊性,又忍住了。
李連岱送黃智毅出去的時候,黃智毅向李連岱說道:“你女兒眼光不錯啊。這小夥子不一般。”
“年輕人心高氣盛,老領導别介意。”李連岱歉意地說道。
“有本事的人才有脾氣。我很服氣他。醫術确實高明,人也很超脫。我其實挺羨慕他的,有本事,又能夠超然物外,如同閑雲野鶴一般。”黃智毅感歎了一聲便上了車。
李連岱無奈地搖搖頭,也沒有再說什麽。
“爸,我們過兩天就回何麻灣了。”李詩詩順便将兩個人的計劃說了出來。
“就走啊?”李連岱覺得女兒還沒回來幾天一般。
“不走不行啊。馬上就要放寒假了,回去還得安排學生期末考試呢。總要檢驗一下,我這個學期教得怎麽樣。不能誤人子弟啊。”李詩詩說道。
朗思琴一點都不舍得女兒去那麽遠的地方:“詩詩,要不,你再多住幾天,好不好?”
“媽,過不久天旺家的房子就要進火了。你們不是說了到時候會過去麽?”李詩詩說道。
李詩詩不好意思說她跟羅天旺辦酒,隻說房子落成進火的事情。
朗思琴更是不舍了,養到二十多歲的女兒一朝要嫁出去了,就如同心頭掉了一塊肉一般,心都是痛的。眼淚倏然就滑落了下來。
“媽,你怎麽這樣啊?你這樣,我怎麽舍得走啊?”李詩詩撒嬌道。
朗思琴哽咽着說道:“你恨不得跟天旺飛到何麻灣去了。”
羅正江與曾紅梅也舍不得,羅天賜更是拉着羅天旺與李詩詩的手,不準這兩個人離開。
“哥,嫂子,你們别回何麻灣了,咱們一家人都住在花城多好啊!咱們把爺爺奶奶接過來。你跟爹一起管着如意農場,咱們一家人要吃有吃,要穿有穿,幹嘛要這麽累呢?你是不是怕我長大了跟你争财産啊?我知道如意農場都是你的功勞,大不了,我長大了靠自己,不跟你争家産,好不好?”
“天賜看來是懂事了。不過哥回何麻灣不是怕你将來跟哥哥争家産。咱們是兩兄弟,不管什麽時候,也不會兄弟相争的,是不是?”羅天旺在弟弟頭上拍了拍。
羅天賜點點頭:“既然不擔心這些,那你還跑到何麻灣種田幹嘛?你賺那麽多的錢,咱們一輩子吃得完嗎?”
羅天旺笑了笑:“好好讀書,好好替我照顧爸媽。鳥會飛,就要翺翔天空。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了。”
羅天旺與李詩詩很快趕回了何麻灣。何麻灣的一切井井有條,劉慧蘭的能量确實還是不錯的。羅天旺與李詩詩去花城的這一段時間,農場的進度依然照常。
“已經整出了一百多畝蔬菜基地,不過基地适合不适合種菜,我可是一點把握都沒有。村裏人都說土太瘦了,沒辦法種菜。但你是大學生,說不定有什麽别的辦法。這個隻能等你回來。因爲土壤沒有處理好,建大棚的事情,也沒辦法進行,因爲一旦建了大棚,土壤改造就沒現在這麽方便了。”劉慧蘭說道。
“這個簡單。再去河道裏挖淤泥過來,直接填在上面做種植層就可以了。大棚我想先不建。先栽樹。這兩天我會把種樹的位置标出來,種什麽位置,種什麽樣的樹都必須按照我的要求嚴格去做。”羅天旺說道。
“種樹?不是說搞蔬菜基地麽?蔬菜基地你種什麽樹?到時候樹長大了,樹底下全部遮住了陽光,還怎麽種菜?”劉慧蘭擔心地問道。
“慧蘭姑姑,這個你就别擔心了。我這邊稻田邊上也種了樹,影響産量了沒有?我們是在搞生态農業,自然跟别人的搞法有些不一樣了。你别擔心,按照我說的去做就是。”羅天旺說道。
“好吧,你是老闆,你說的都對。”劉慧蘭無奈地說道。
羅水根拉了拉劉慧蘭:“慧蘭,聽天旺的沒錯。”
等羅天旺離開之後,劉慧蘭不滿地向羅水根說道:“你怎麽這樣啊?我知道你感激天旺,但是你越是感激天旺,就更要替天旺着想。我到外面看過别人的蔬菜基地,哪裏有在蔬菜基地種樹的?種了樹還怎麽種菜?”
羅水根笑道:“天旺的本事别人看不懂。你看看天旺那邊的稻田,種了那麽多的樹,産量不是照樣很高麽?人家的大米賣二十一斤,徐老闆還搶着要。生怕天旺賣給别人。稻田養魚,天旺也不是第一個。但是誰能夠像天旺這樣把黑鲫魚和泥鳅養得這麽好?價錢賣得了這麽高?你文化比我高,你算算,天旺那幾十畝稻田都出了多少錢了?”
劉慧蘭聽羅水根這麽一說,眼睛一亮:“你是說天旺的秘密在這種的樹上面?”
“這事就我們兩口子私下說說,你千萬别到外面去說。”羅水根說道。
“那我就按照天旺說的去做就是。”劉慧蘭說道。
“這就對了。這事别跟别人說。其實我估計,這栽樹也是有大文章的。要不天旺說要按照他标出來的位置按照他的要求栽樹呢?這個别人就是模仿都模仿不了。”羅水根說道。
“是這個理,要不咱們村子周圍山這麽多,樹這麽多,怎麽就出了天旺田裏的大米呢?”劉慧蘭點點頭。
全村的稻田與旱地全部集中到羅天旺手中,羅天旺需要布的局就要比之前幾十畝稻田要複雜得多。羅天旺需要根據何麻灣村周圍的稻田、旱地、山脈、水流位置,來布一個大陣。要不是羅天旺從星河中領悟了一些玄機,要布這麽大一個陣,還真是非常不容易。
一周的時間,羅天旺終于在稻田、旱地、荒山做好了标記,什麽位置栽什麽樣的樹,也在标記的位置标了出來。在羅天旺标記的過程中,劉慧蘭帶領着農場招過來的農場工人已經開始植樹了。
現在栽一顆樹實在太簡單不過,羅天旺做一個标記,身後羅水根與羅生貴等人立即将挖機開過來,在那個地方挖出一個植樹坑出來。然後再将羅天旺留下的标記插上。由劉慧蘭指揮人将要栽培的樹木拖過來,将樹栽下去。就跟一個流水線作業一般。
羅天旺完成大陣布置沒兩天,樹也全部栽了下去。
人多力量大,看似很宏大的工程,竟然這麽容易就完成了。羅天旺記得第一次在那三十幾畝稻田栽樹布陣,可是折騰了好些天。現在這麽大的工程,也不過是花了這麽幾天時間。
“慧蘭姐,菜地那邊,你們劃好垅,可以開始按照之前我們的計劃進行蔬菜栽培了。”羅天旺說道。
劉慧蘭有些不解:“天旺,現在可是馬上就要入冬了,之前我們是計劃搞大棚的,随便種什麽都沒問題。但是現在大棚沒搞。還按照之前的計劃種植,那怎麽行呢?到時候好不容易把苗子育好,一場雪,可就全部凍死了。”
“慧蘭姑姑,你就聽我的吧。不會有錯的。”羅天旺笑道。有個時候,碰到認真的員工,也是很頭痛的。
劉慧蘭還要說,被羅水根拉到了一邊:“慧蘭,你怎麽又耍性子了呢?不是說讓你照天旺說的去做就行了麽?村裏有誰比天旺更精明?沒有吧?你覺得天旺會犯這麽愚蠢的錯誤麽?”
劉慧蘭搖搖頭:“可是,這麽大的面積,要的工不少,一大筆錢,我這不是擔心菜沒種出來,虧了工資麽?”
“不會的。以前他在他們家水塘養泥鳅,村裏沒人看好。後來,賣了一大筆錢,那個時候他才幾歲呢。我想去他水塘電泥鳅,差點沒被他家的黃牛給弄死。那頭黃牛真是聰明啊,可惜啊。”羅水根說起很久以前的一件糗事。
“活該,不好好賺錢,就想着歪門邪道,也幸好是碰到了天旺。不然有你的苦頭吃。以後你千萬别起歪心思。否則,我跟你沒完!”劉慧蘭連忙警告道。
“我現在學了技術,按月領工資,我還去幹那種事。你當我傻啊。以前我在村子裏夾着尾巴做人,現在我昂首挺胸,擡着頭做人。再回去過那種日子,你當我是頭豬啊?”羅水根擡頭看着天空,藍藍的天,如同湛藍的寶石。原來擡頭做人,竟然有如此好的景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