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在幾個小時後被吐了出來,碾壓而過。”
在蛇坑外圍的巨大痕道上,這具雇傭兵的屍體看起來像一團被壓路機碾壓過的地面,破腹而出的内髒散落了一地,那已經扁平的腦袋上看不到任何一點表情。
“非常正确。”李嶽站了起來,将手中藤條和蛋殼遞給亞瑟說道,“但你忽略了一點——在蛇坑周圍發生沖突,并且毫無遺漏的采集走所有血蘭,他們是算準了巨蟒們正在交配,沒有時間理會其他人。
而能夠熟練知曉這一點的隻有神盾局特工。”
亞瑟接過藤條和蛋殼對李嶽問道,“Boss的意思是說,這支雇傭兵裏有一位神盾局的特工?”
“沒錯,他就在你的面前。”一旁的菲爾科爾森苦着臉出言說道,“按照約定本應該由他帶領神盾局的隊伍來采集血蘭花。因爲總部時間推測錯誤,采集隊伍遲到了幾天,來到這裏時,他已經不見了蹤迹。
總部這才派遣我到這裏來接手這件案子,找到他時,他已經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李嶽聳聳肩說道,“未必是總部科學家時間推測錯誤!這個可憐的家夥确确實實遵守了約定,帶着‘神盾局’的采集隊,到了這裏。
然而那群殺人不眨眼的人渣,在采集到血蘭之後,将他擊傷,扔進了蛇坑。”
“什麽意思?”
“想看嗎?”李嶽從雇傭兵屍體的背包裏拿出了一件物品放在菲爾科爾森的手裏說道,“我可以‘帶’你去當時,看看他死亡時的場景。”
還沒等菲爾科爾森同意,李嶽直接帶着他進入了精神空間。
……
這裏是一條看起來老舊卻堅固的遊船,雨水叮叮當當的滴落在船沿上,最終落在河面的響聲讓瓊斯迷戀。
他和那些整天沉迷于酒吧的船長不同,他喜歡亞馬遜河,喜歡這裏的魚、這裏的水果、喜歡這裏的動物。
特别是猴子,他有一隻名叫斯派克的猴子。那個小家夥陪着他在這裏駐守了三十年。
三十年——他早就忘記了城市的生活,忘記了遠在舊金山的女兒,也沒有了離開這裏的想法。
他所在意的隻是一件事情,最後完成一次組織賦予他的任務,然後他就可以陪着斯派克在這裏終老。
這位年近五十胡子密布,皺紋在臉上犁出一道道凹痕的中老年人,在日記本上記載下了所有的一切,然後微笑着将一份信件從港口送了出去。
沒過幾個星期,一隊從紐約來的軍人來到了這裏找到了老瓊斯。
“瓊斯?”
“我是!你們是?”
領頭人從懷裏拿出了神盾局的工作證說道,“我們是這次神盾局的采集隊伍,需要你的配合。”
老瓊斯認真的檢查了神盾局的工作證之後,笑着說道,“是的沒錯,我已經等了你們有好幾個星期,如果再晚上一個星期,我們就得等下一個三十年。
那時我還在不在這裏,也都不知道了。”
“我們從不講笑話,瓊斯。”領頭人皺着眉頭說道,“我們連夜趕路,需要在血蘭花落下之前采集到。”
“當然,我現在就開船。”瓊斯笑着拉動了船隻的發動機,對于這最後一個任務,他用出了三十年來所有的精力。
抄近道、日夜不寐、準備上好的水果招待總部來人——瓊斯在規定的前一天到達了血蘭花開的位置。
小船靜靜的漂浮在河面上,他們靜悄悄的等待巨蟒進入了深坑開始交配之後,才從船上出來,小心翼翼的采集着血蘭花。
妖豔的血蘭花,是青春的寶物。但對于瓊斯來說,這根本比不上将要退休的喜悅。
他逗着斯派克,等采集隊做完工作後笑着說道,“任務完成了,祝賀你們。”
領頭人也笑了,多虧了老瓊斯,他們才能夠完全的抵達這裏,并且采集到血蘭花。
如果慢上一天,血蘭花就會凋落,來的太早又會成爲巨蟒的食物。
“謝謝你,老瓊斯。”
“不客……”
“嘭~”
一聲手槍的響聲頓時響徹這一節河流,老瓊斯捂着肩膀上的創傷,苦笑的問道,“爲什麽?”
“你太老了,等不到下一個三十年。”領頭人聳聳肩将手槍插回槍套說道。
瓊斯仰天長笑,奮力的撞開采集隊伍,将肩膀上愣住的斯派克丢了出去,握住了一把信号槍跳進了蛇坑中。
寂靜的森林裏,一發藍色信号彈扶搖直上,落下後伴随着恐怖的嘶嘶聲。
采集隊臉色一變,咒罵了幾句紛紛跳上小船倉皇而逃。
……
回到現實世界,菲爾科爾森扶住李嶽深深的喘息了兩下。
他帶入到瓊斯的角色之中,在最後深切的體會到了蟒蛇纏身,一點點把他的骨頭碾碎,整個吞進口中的無助,和瓊斯那無盡的悲涼與恨意。
他的三十年青春都獻給了神盾局,沒有想到到頭來,神盾局連一個安詳的晚年都不願意給他。
那種意境簡直要把人給逼瘋。
“那不是神盾局的采集隊,他們不是神盾局的人。”菲爾科爾森扶着李嶽握住那本日記本,堅定不移的說道,“我認識絕大部分特工,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
“但你不能否認,在神盾局中,有人釀造了這個悲劇。”李嶽聳聳肩說道。“那些都可以延後再說,如果你想抓住那隊人,一直扶住我可不行。”
菲爾科爾森撐住了自己的腳,對四周警戒的探員說道,“發現有人雇傭兵小隊,不用禀報,直接擊殺。
這一條命令在本次任務中,優先于其他命令。”
看起來菲爾科爾森是真的惱怒了,切身體會到疼痛之後,他已經激發出了自己的怒火。
李嶽嘴角微微勾勒起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