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一到地方,趙艦便跳下來,大步流星的向裏走去。沿途那些親戚和鋪子裏的夥計管事看見他,表情瞬間就變的不自然起來。年輕一輩的還有幾個想要上前攔住他,但全被趙艦蠻橫的撞倒,其他人見狀也不再上前,就這樣讓他走到了大廳中間。
“我還在猜這買家究竟是誰,原來是戴大老闆啊!”
趙艦一鑽進來,就看到大廳中間的桌子上,幾份文件全都已經簽上了名字。茶園的地契在趙家接到法國起訴後,就已經被大唐衙門征收了。而這份地契就包含在趙家産業的股份中,趙艦作爲嫡系持有45%,其他旁系分55%。也就是說,隻要這些旁系真的能聯合起來,在法律意義上的确是比趙艦更有話語權的。
看到這一切,趙艦知道一切都已經晚了,自家的茶園終究還是沒能保住。當年制定這套分成方案的曾祖父是怕嫡系堕落,敗壞了家業,因此特意給旁系預留的制約能力,但他絕對沒有想到,先堕落的恰恰就是這些旁系,而且還聯合起來跟嫡系對抗!
不過内心雖然懊惱,但趙艦并沒有在面上表現出來,他隻是皮笑肉不笑的望向茶園的新主人,現場的氣氛說不出的尴尬。
“賢侄,别來無恙啊!”
“托您的福,我剛剛好像甩掉了老大一群包袱,現在輕快着呢!”
買走茶園的人叫戴冰,也是青島的大茶商之一,生意規模不比趙家的小。對方在十幾年前曾經追求過趙艦的母親,但可惜趙香玲是個重度兄貴控,對戴冰這種“娘炮青年”完全不來電,因此在情場上敗給了有着八塊腹肌的趙騰。
對方自打趙艦的父母死後,就一直在有意的結交那些趙家的旁系子弟,賭場妓院那邊的坊間傳聞,趙艦偶爾也會從旁人那裏耳聞一些,但那時候他的心思沒放在這邊,所以忽略了很多重要的情報。現在再一想來,對方真的是預謀很久了!
大緻的情況,趙艦在信息齊全後,很快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無非就是主動接近那些廢物,然後忽悠他們敵視本家,最後耍點小手段給趙家制造個大危機,他再站出來當“好人”,買走趙家安身立命的根本。
而可笑那些旁系,真金白銀換了幾個“殘渣”,末了還要感激涕零的跟騙子說“謝謝”!
事已至此,趙艦已經不想再說什麽了,他的确是輸了,但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得到。且不說他手上的鑽石全都省下來了,還因爲跟旁系撕破臉皮,可以堂而皇之的甩掉這些包袱。以後再賺的錢就是他趙艦自己的,這幫混蛋一個子兒都别想從他這得到。
“恭喜你啊,戴老闆!得了那麽大一個茶園,以後你就是新的江北茶王了,小侄對您的手段是萬分佩服!”
“賢侄謬贊了,趙家有難,我戴某人理應出手相助,哪裏是什麽手段啊。”
“戴老闆高義!既然您把茶園全買下來,那小侄我的那份呢?”
趙艦知道,還債用不了整個茶園,他戴冰既然一口氣把茶園全買走了,那肯定是還有富餘的票子,不然那些旁系的**不至于一個個的樂成現在這德行。而趙艦的意思就是,他那45%的分成現在在哪裏?
趙艦的話一出口,沒等戴冰說什麽,在場的旁系就先不樂意了!
這幫逗逼的“如意算盤”可是打的叮當響!按照他們的想法,那2500萬法郎的賠償金應該全部都由趙艦的股份承擔,他們旁系因爲沒有控制權,所以不負擔這筆債務。也就是說,他們壓根兒就沒想過要分錢給趙艦。一聽趙艦要“搶食”,在場幾個年輕一輩吵吵嚷嚷的,嘴裏很是不幹淨,趙艦冷笑着對他們說。
“沒大沒小,這裏有你們說話的份兒嗎?”
“你、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意思就是大人說話,小孩别插嘴,不然顯得沒家教!”
“那你算什麽?”
“少爺我是嫡系,而你不是,就這麽簡單!”
簡單幾句話,趙艦直接閉了在場所有年輕一輩人的嘴,中年那批裏有點羞恥心都不太敢直面趙艦,其他的雖然有心開口,但一看到門外那群兇神惡煞一般的保镖,基本上也全都吓慫了,最後還是一個爺爺輩的站了出來,趙艦瞥了對方一眼,沒好氣的搶白道。
“二爺,你不怕你大哥晚上托夢找你嗎?”
“你……”
三言兩語間,趙艦嘴炮發威,全滅了旁系這些戰五渣,現場氣氛僵的要死。衙門來的法務代表見狀先行告退,法國的也拎着到手的賠款,麻溜的跟着一起閃人了。倒是戴冰領着幾個家丁,饒有興緻的留下來看戲。
“官家的人都走了,那我也就把話都挑明了。今個兒大家撕破臉皮,出了這門我趙艦從今往後就跟你們再沒有任何關系,我們各是各的‘趙家’,大家最好老死不相往來。但是……我今天要是沒拿到我應得的,咱們誰也别想出這個門,小太爺我說到做到!”
既然是要“撕破臉皮”,趙艦幹脆就簡單粗暴、撕得徹底!本就沒什麽實感的親情,早已在這醜陋的利益沖突中磨的一幹二淨。趙艦很想離開這個讓他作嘔的地方,但卻不打算因爲賭氣而放棄本應屬于自己的東西。
最終,這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旁系,還是沒能在趙艦面前硬氣起來,他們雖然有那麽點狠勁,但奈何骨頭缺鈣,門外那10個彪形大漢往那一站,這群人就都吓的不敢吭聲,隻得心有不甘的把最大的那張支票交出去!
拿到了支票,趙艦遞給秦恒檢查,在确認無誤後收進公文袋中。那裏面放着原本用來還債的鑽石,但在場的這些趙家子弟也讓秦恒感到失望和憤怒,所以他也什麽都沒說,留着這些鑽石和那筆錢給趙艦将來創業準備。
一切都辦妥之後,趙艦最後環視了一眼這鋪子,讓還忠于自己的手下把曾祖父親筆的牌匾摘下來帶走。這期間趙艦沒有再看那些曾經的親屬哪怕一眼,倒是戴冰一直在饒有興緻的觀察着他的舉動,臉上挂着意味深長的微笑。
“秦伯,我們走!今後我趙艦,就是自己的家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