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豐擊敗慕容龍城,固然是神威凜凜。
但是做到這一點,張三豐又豈能不付出代價。
慕容龍城這種人,又怎麽會是輕易被人打敗的。
慕容龍城此刻面如金紙,如果不能及時救治,隻怕會傷及根本。
張三豐看上去面色除了稍微蒼白一點,倒也沒有什麽其他大礙。
但是武功到了張三豐這種境界,若非元氣大傷,又怎會臉色蒼白。
獨孤求敗現在是什麽境界,無人知曉。
但是就憑這個名字,就沒有人敢小觑他。
包括張三豐。
如果張三豐是全盛時期,以他剛剛表現出來的實力,就算是獨孤求敗,也不是沒有勝的機會。
但是現在的張三豐,剛剛經曆了和慕容龍城的巅峰一戰,縱然氣勢達到了巅峰,但是功力和精神,都不可避免的消耗了很多。
面對獨孤求敗這種人,一點點微小的差距都足以緻命,更何況現在這個差距,并不一定微小。
張三豐微微一笑,道:“貧道想試一下。”
“師兄,此戰還是交給我吧。他說的對,你現在最應該休息。放心,武當派不是隻有你一個人。”木道人手提七星劍,來到了場間。
張三豐微微皺眉,他的功力确實損耗了很多,現在對決獨孤求敗,敗少勝多,這一點張三豐心知肚明。
但是讓木道人出戰,隻怕還不如自己。
别人不知道,但是張三豐卻很清楚。
百年之前。獨孤求敗便可以在自身沒有大礙的情況下斬殺掉白衣人。
百年過去,獨孤求敗至少要比當年高出一個級别。
而木道人,最多也就是和當年的白衣人差相仿佛。
他和獨孤求敗之間的差距,幾乎不可彌補。
段思平死在了石之軒的手上,但是張三豐可不想木道人死在獨孤求敗的手裏。
對于木道人。張三豐可是寄予厚望的。
可是這些話。張三豐卻還不好直接向木道人講。
因爲木道人也有自己的驕傲。
木道人看到張三豐的遲疑,微微一笑,道:“師兄,剛才随雲提醒我了,我們武當派的立派之基是什麽?真武二字。我若是連一個真正的武者都不是,又有何面目做武當弟子。勝又如何,敗又如何?生又如何。死又如何?至少。我是一個真正的武者,我爲了武當派,灑進最後一滴血。”
張三豐聞言動容,緩緩點頭道:“師弟你說的不錯,師兄我小看你了。這一次,是我們武當派的戰鬥,而非我一人。如果武當派一直靠我一人庇佑,隻怕永遠成長不起來。”
“就是這樣。隻有在風雨中自由搏擊的雄鷹,才有資格見識天空的廣闊。我是你師弟。但我也是武當派的弟子。今日大敵來犯,我當然有責任保護武當派,全殲來犯之敵。”木道人道。
張三豐拍了拍木道人的肩膀,然後轉身向後走去,沒有絲毫遲疑。
木道人說的對,無論是他,還是武當派,都不可能永遠在他羽翼下過一輩子。
張三豐決定讓木道人放手去做。
就算今日命喪于獨孤求敗之手,那也是木道人命該如此。
當然,事後張三豐自然會找獨孤求敗讨回這場血債。
随着張三豐的退場,場間便隻剩下了三人。
木道人、獨孤求敗,還有慕容龍城。
獨孤求敗抱起慕容龍城,身形一閃,便将慕容龍城放在了少林寺僧衆中間。
木道人沒有阻攔。
至少在今天,慕容龍城已經不再是威脅。
隻要獨孤求敗輸了這場戰鬥,掃地僧就很難活着走出武當山。
而就算獨孤求敗赢了自己,慕容龍城也不見得安全。
因爲,這裏畢竟是武當山。
張三豐真要發起狠來,強行留下慕容龍城的性命,也不是沒有辦法。
代價雖然大,但是能夠消滅一個大宗師,也是值得的。
沒有人看到,在獨孤求敗将慕容龍城放在少林寺僧衆中間,然後重新回到場間之時,王宇的五指微動,天地間無數的雨滴落到了沒有護體真氣阻擋的慕容龍城身上。
生死符。
在這種大雨傾盆的天氣裏,生死符這種需要利用水分才能充分施展的功法,被王宇最大限度的發揮到了極緻。
這是一招暗手。
而以慕容龍城此時的情況,還真有可能能夠陰死他。
慕容龍城要是全盛時期,生死符當然奈何他不得。
但是現在,卻是慕容龍城最虛弱的時候。
也是最容易被人所乘的時候。
而對于注定站在自己對立面的慕容龍城,王宇沒有絲毫的俠客情懷。
趁你病,要你命。
如果木道人真的不是獨孤求敗的對手,那王宇就果斷引爆生死符。
就算弄不死他,也要難受死他。
廣場中央,木道人手中七星劍已經出鞘,劍身碧幽幽的透着一股寒氣,靠近劍柄的劍脊上用七顆寶石鑲嵌出北鬥七星圖案。
“劍名七星,請獨孤前輩指正。”木道人道。
獨孤求敗是和慕容龍城一輩的人物,而木道人是在張三豐創立武當派之後收的師弟。
對于木道人來說,獨孤求敗确實算得上是前輩了。
獨孤求敗掃視兩眼,點了點頭,道:“好劍。”
“自然是好劍,此乃我道家仙劍,無上利器。武當山上,有兩柄劍最爲名貴。師兄手中的真武是一把,而另一把,便是我手上的七星劍。”木道人道。
“不曾見識真武之利,但今日已經看到七星之寒了。”獨孤求敗道。
“獨孤前輩的倚天劍就在此處,不需要重新借用一下嗎?”木道人問道。
“很多年前,我就已經不用劍了。”獨孤求敗道。
現在的獨孤求敗,兩手空空,寬袍大袖,沒有半分的劍客風采,反而像是一個垂暮之年的老頭。
“劍本無高下之分,無劍之境固然精妙,但是卻也未必比手持長劍更爲高明。劍就是劍,法就是法,又哪裏來的高下之分?獨孤前輩怕是走錯路了。”木道人道。
獨孤求敗嘴角牽出一個譏諷的笑容,一瞬間,整個人仿佛脫胎換骨,由一個垂暮之年的老頭,變成了一個鋒芒畢露的劍客。
“我不用劍,是因爲,我自己就是世間最鋒利的一把劍。”獨孤求敗道。(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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