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納德不合時宜的一句話,将林登·萬将軍後面慷慨激昂的陳辭生生憋了回去,也讓林登·萬将軍沒有繼續喊口号的性質,如今最大的問題對林登·萬将軍是如何繼續‘存在’下去!
“塞納河的路線肯定不能走了,那裏之前全都是地方自治聯盟的地盤,林皓達不是用幾張嘴懾服地方自治聯盟的,那裏駐留着不少青年近衛軍,有了投誠的地方自治聯盟的幫襯後,再紮進去就是送死了。”
林登·萬将軍看着行軍地圖皺眉說道。
“将軍大人,南面也有青年近衛軍布防,林皓達可是早就防備着咱們從布列塔尼戰區突破了,北面是大西洋,西面是回頭路,我們……”康納德再次好心提醒了一個揪心的建議。
“閉嘴!老子有眼睛,有腦子,不用你提醒!”林登·萬将軍狠狠的瞪了康納德一眼,對康納德看待問題直指核心的性子既愛又恨……
康納德能很好的提醒林登·萬将軍哪裏有不足和危機,但對方總是不斷強調的習慣,不知有多少次将林登·萬将軍噎個半死……
這就養成了林登·萬将軍每次都跟康納德私下裏商讨的習慣,要是讓嘴巴不把門的康納德在一衆将領面前左一個絕境又一個災難的,部隊的士氣早就蕩然無存了!
困難隻需要林登·萬将軍自己知道即可,下面的小兵嘎子隻要明白跟着林登·萬将軍肯定能打勝仗活下去就足夠了。
“四面八方全都有青年近衛軍的身影,地方自治聯盟的投降相當于把我們最後一個出路都堵住了,不過沒關系,他們堵截的目标是數萬革命義軍,而不是‘革命的火種’。”思忖片刻,林登·萬将軍眼中不禁閃過一道狠厲的光芒。
“革命的火種?”康納德對這個新詞一臉茫然。
“不錯,你說,義軍能發展到這個程度,最大的依靠是啥?”林登·萬将軍擺好姿勢,雙手背負,一臉自得高大的形象昂首站在康納德身前,反正營帳内隻有他倆人,林登·萬将軍不用在乎會影響自己親民親軍的形象!
康納德眨了眨天真的眼睛,一臉認真的回道:“是因爲永不停息的法蘭西民族反抗壓迫的精神,是法蘭西民族……”
“停!算了,問你這個問題是我的失誤,我還是直接告訴你我接下來的計劃吧……”林登·萬将軍手扶額頭歎氣道,要不是這個康納德是跟自己一個村子裏出來的鐵杆心腹,而且辦事能力非常可靠,他早就一腳給他踹到前鋒隊裏送死了!
“我計劃将我軍分出數個部分,三大方向上,每一處都會有一個乃至數個單獨的縱隊向外突圍。
這就叫做化整爲零戰術,青年近衛軍不就是等着我們大部隊被地方上的金色青年纏住後,用一場決定性會戰殲滅我們麽?
我們就偏不給林皓達這個機會,分出去的縱隊會按照不同的時間向相異的方向突圍,攪亂青年近衛軍布防的視線,然後你我會帶着核心的主力部隊,趁着青年近衛軍忙着圍剿提前突圍的縱隊,從暴露出來的防線缺口中鑽出去。
我們這支部隊人數不能太多,否則不容易脫身,但必須帶上全軍思想最牢靠的同志戰士,并抛棄所有的家眷人員,嗯,爲了保證士兵的情緒穩定,盡可能挑選那種沒有拖累的戰士跟随我。
隻要我們成功突出了封鎖線,就一路向着比利時地區挺進,那裏可不是法蘭西人的地盤,林皓達的部隊和那些貪婪的法蘭西資本家,根本沒有将其當成自己的地盤,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對我們來說有很好的發揮空間,林皓達可是一個黃種人,我們隻需要将法蘭西民族革命改成白人反對黃種人統治的組織即可。
對,我們義軍的名字在這次突圍後也要改正,白人兄弟會怎麽樣?”
“那個……将軍大人,你這個計劃是不是太随意了一些,這麽大的家當,就這麽切碎了扔給青年近衛軍麽?”康納德有些不忍心的說道。
“你懂什麽?!這叫做爲革命戰争獻身!法蘭西出了林皓達這麽一個妖孽,如果沒有革命戰士前仆後繼的犧牲,怎麽推翻他的統治?
隻要保證革命的火種不熄滅,林皓達終有被推翻的一天!
如今我們法蘭西人已經被林皓達揍趴下了……額~我的意思是,法蘭西的革命力量已經被大大削弱,不足以在獨立對抗林皓達這個外族獨裁者,所以我們要走出國境,拉攏更多受到林皓達壓迫的白人兄弟,共同對抗林皓達這個外族獨裁者,比利時人遭受的災難,可一點都不比當初的法蘭西人少,林皓達這個窮兵黩武的家夥,在攻入比利時境内時,超過一半的糧食補給可是就地征用的!
到了那裏,我們隻要喊出一個響亮的口号,絕對可以大大拉攏人群加入我們,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是我林登·萬将軍崛起的土地!”
林登·萬将軍說到這裏,不禁在心裏對林皓達産生了幾分感激,要不是林皓達這個異族獨裁者的崛起,哪裏有他這樣的泥腿子崛起的機會?
無論是論資排輩還是靠才華,他一個鄉村混子怎麽看都不可能成爲數萬人的統帥,然而,就是林皓達的橫空出世,幾乎将法蘭西大革命時期的政治骨幹和派系一網打盡,還導緻了無組織自發性的大規模民亂暴動起義,隻有這種機遇,才能誕生出他這樣的‘草頭将軍’。
而林皓達的外族獨裁者身份,注定了不可能獲得歐陸白人的民心,誰也不希望頭頂的‘皇帝’是一個膚色樣貌完全不同的人種,這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解釋,隻是人類的一種本能共識罷了。
所以說,林皓達勢力越龐大,需要鎮壓的白人就越多,鎮壓的人越多,他林登·萬将軍拉人就越方便。
至于這幾萬法蘭西義軍家當,反正也打不過青年近衛軍,不如在最後發揮下餘熱,将自己和心腹部隊送入新的,也更加安全的‘革命土壤’中去!
林登·萬将軍可不在乎自己是爲法蘭西民族複興而戰還是高舉白人崛起大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