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着長期被剝削造成的苦難、貧困和生活費用昂貴,饑餓引起的不安與憤怒,幻想着擺脫封建壓迫的向往,隻有農具和獵槍的農民們在放過了教堂後,開向了傳聞中裝滿了糧食和錢币的貴族城堡!
然而,現實往往是殘酷的,雖說有的弱勢領主在農民武裝的逼迫下交出了征收捐稅的合法化契據,并眼睜睜的看着農民武裝将這些文件在村子的廣場上付之一炬,但絕大多數的封建領主貴族,都不甘心讓自己封地中的農民獲得土地所有權的自由!
領主們有自己的莊園和城堡,還有經過軍事訓練的私兵,人數即便遠不如農民武裝,但至少武器和組織上還能占據微弱的優勢。
農民武裝在與各地封建領主的私兵第一次碰撞中損失慘重!
然而,農民武裝的失敗并不是被碾壓式的打敗,雙方的戰鬥結果差距并不大,有文化的野心家和回到家鄉組織革命爲家鄉人謀利的知識分子,開始組織起來農民委員會、鄉村民兵,如同巴黎的資産階級武裝起來奪取市政廳一樣,農民們也想要把武裝和地方政權抓在自己手中!
值得注意的是,幾乎所有的農民委員會都與市政革命後的市政廳中的革命成員沒有任何關聯,也就是說,農民委員會和鄉村民兵是真正自發組織起來的武裝組織,且農村中約等于零的資産階級力量也無力去攥取農民委員會的至高權利!
有了組織的鄉村民兵與農民武裝軍隊,四處搜刮搶掠戰鬥用的武器來武裝自己,并頻繁的開始進攻各地封建貴族的莊園與城堡!
任何不願意主動交出捐稅契約和封建領地稅收權合法證書的貴族領主,都會遭到農民委員會的無差别進攻!
連同自由,平等,面包的革命口号,也在農民委員會的宣傳下,廣泛傳播起來,饑餓且瘋狂的農民武裝,用人海戰術将私兵不多且分散的封建領主的堡壘逐個擊破,然後焚毀貴族的城堡和一切農民無法搶掠的資産,并将城堡的主人絞死!
農民武裝對貴族領主戰鬥的勝利,吸引了越來越多自耕農、貧農以及無地的佃戶農奴,特别是佃戶和農奴,他們懷着十二分的熱情參與了農民武裝軍隊,因爲他們一無所有,但隻要殺死了自己耕種土地的貴族乃至沒有貴族頭銜的普通地主,那份土地就是自己的了!
他們還可以将田地契約用革命的名義搶奪到自己手中,在這些佃戶農奴眼裏,他們将自己耕種的田地契約拿到手裏,本就是天經地義的,農民委員會爲了擴大農民武裝的兵員,也默認了這些參軍最積極,打仗最不要命的佃戶農奴的行爲。
‘農村革命’如同法蘭西王國土地上的癌變毒瘤一般,迅速向周邊蔓延,最先得到巴黎革命消息的巴黎首都周邊鄉村,農民革命的現象尤爲嚴重,因爲巴黎郊區的農民革命起源最早,發展時間最長,殺死的貴族老爺也是最多的!
逐漸坐大感受到了革命甜頭的農民武裝,目光不再局限于古老的封建領主貴族,因爲除了貴族擁有的封地外,還有許多土地是沒有貴族頭銜的大地主以及大資本家闊佬所擁有的地産。
和貴族一樣,城市資産階級也是地産主,他們擁有的土地規模絲毫不比傳統的封建貴族少多少,很多富得流油的資本家甚至購買了屬于自己的領地,并以此名義如同貴族一般向農民征收通常的封建捐稅!
取得了市政革命最大成果的資本階級驚恐的發現,農民起義對其既得利益構成了嚴重威脅,革命使得鄉村的當局政權瓦解癱瘓,權威廢除殆盡的情況下,農民們肆無忌憚的武裝起來組織保衛自身權利的農民委員會,并成建制的大批建立起自發性的農民武裝!
農民武裝的武器和組織度連國民自衛隊民兵都不如,但他們人數衆多且充滿了一無所有的佃戶農奴,這種人群比城市中最貧窮的市民還要貧苦,因爲他們連人身自由都被置于貴族和地主之下!
自然而然的,反抗起來最爲激烈,農民委員會很好的利用了人數衆多的佃戶和農奴擊垮了貴族封地的私兵武裝!
不利的消息在1789年7月25日傳入了巴黎市區的杜伊勒裏宮的革命政府大佬耳中,引起了軒然大波,因爲在座的不少人擁有的地産,已經受到了蝗蟲般的農民武裝的洗禮,他們的管家奴仆乃至少量的護衛,被農民武裝殘酷的殺死或是吊在了樹上風幹成屍體,農民武裝殘暴的戰争行爲徹底激怒了革命政府!
革命政府中甚至出現了調轉國民自衛隊兵力先鎮壓農民委員會,放縱林皓達所部叛軍的聲音!
利益受損的革命政府議員,大多數人處于暴動的邊緣。
君主立憲派中聲望僅次于拉法耶特侯爵的米拉波在議會上建議衆人保持鎮定與謹慎:
“在這危難時刻,笃信和誇大兇險新聞成爲一種普遍習性,沒有什麽比這更使觀察家感到震驚,仿佛邏輯本身已不在于計算可能性的程度,而在于把最不着邊際的傳言當做真實性,于是,這些傳言便編造出行兇時間,以陰暗的恐怖刺激人們的想象,我們宛如一群孺子,越是可怕的故事越是認真去聽……“
米拉波的一席話主要是提醒衆人,農民革命的消息是被恐怖誇張化的,事情并沒有想象中那麽糟糕……
隻是,米拉波的言辭并沒有說服衆人,資産階級民兵和國民自衛隊,開始向農村進發,革命政府的大佬們開始動用一切力量試圖保衛自己的财産。
漸漸失控的革命形勢傳入了林皓達耳中,巴黎市區被削弱的國民自衛隊已經擺明了無法抵擋他麾下的軍隊,一切都在向着林皓達有利的方向轉變,本來深感法國革命力量無法抵抗的林皓達喜出望外,這不就是他奠定法蘭西三大條件的機會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