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誰？！是誰要将小欣推下河去？！”梁希芸緊緊地抓住伊靈的手，雙眼通紅，聲音尖銳道。
下一刻，兩個民警的眼神也瞬間變得凝重和銳利，他們看着伊靈，一臉嚴肅地：“小姑娘，告訴我們，你是在哪裏，聽到誰說要将舒欣推到河裏的？你能将當時的情景給我們詳細描述一下嗎？”
他們一臉專注，握緊手中的筆，一副随時要記下伊靈每一句話的架勢。
舒振華也緊緊地盯着伊靈，等待伊靈給他回答……
和其他人不同，伊景福和林蓮芝看着伊靈的眼神卻充滿擔憂和欲言又止……
因爲他們知道伊靈的理由沒法說出來，說出來也沒人信。
“……”在衆人視線中，伊靈沉默了。
因爲她沒法說出自己是在夢裏看到的。
即使她說出來，除了她父母，其他人根本不會相信。
也許，兩個警察叔叔還會覺得她在撒謊，或者腦子有問題。
而且，舒欣和魏老師的事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她不确定是否要在人前說出來。
“伊靈，你快說啊？！你不是小欣的朋友嗎？你明知道别人害她爲什麽不提醒她？她現在都躺在醫院裏生死未蔔了，你爲什麽還不願意說出要害她的人？！”黎希芸緊緊抓着伊靈的手，憤怒而急切道。
她這個樣子，明顯有點遷怒伊靈。
見狀，舒振華拉了拉黎希芸的手，讓她冷靜。
黎希芸沒心情理會自己的丈夫，隻是緊緊地盯着伊靈。
“……”伊靈低下頭，眼睛裏有愧疚，有掙紮，有不知所措。
兩個民警互相看了一眼，然後稍微年長的那個民警溫聲開口：“小姑娘，你别怕，把你知道的勇敢說出來，不管那個人是誰，我們都會把他繩之于法，也會保護你和你的家人不受傷害。”
很顯然，兩個民警以爲伊靈是害怕那個兇手，或者那個兇手有威脅伊靈。
聞言，舒振華眸光微微一閃，然後看向，沉聲道：“小靈，你别害怕。你把你知道的告訴警察叔叔，我發誓，我會保護你和你的父母，不讓任何人傷害你們。”
聞言，伊靈好似因爲這些話重新拾起了勇氣，她轉頭，看了看自己擔憂的父母，又看了看一臉鼓勵看着她的兩個民警，最後看了看一臉急切看着她的舒振華夫妻，然後，她看向兩個民警，盡量用平穩的聲音道：“這些事我不知道應不應該說，我想先把事情告訴舒叔叔和黎阿姨，然後聽他們的意見。”
聞言，衆人都是微微一怔……
然後，黎希芸再次急了，她抓着伊靈的手一個勁兒催促：“小靈，這有什麽應不應該說的，既然你知道是誰害了小欣，當然要說出來。”
伊靈沉默……
舒振華眸光微閃，沒有說話。
兩個民警互看一眼，然後，年長的民警沉吟了一下，然後道：“也行，你們先交流一下，然後有什麽事，來找我們。當然，我這邊也有一些問題想問問舒先生和舒太太……”
“請說。我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舒振華恢複鎮定，開口道。
“你們最近這段時間是否有發現舒欣的異常？”
“……沒有。”舒振華猶豫了一下，然後道。
他和妻子最近這段時間忙生意，有好久沒和女兒談心了，說實話，女兒是個什麽情況他們也不知道……
“不對，有的……”突然，黎希芸臉色一變，開口道。
聞言，兩個民警看向黎希芸。
就連舒振華也詫異地看向黎希芸……
“前段時間，小欣吵着要休學一段時間，我和她爸爸自然是不同意……”黎希芸皺着眉開口。
聞言，舒振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是啊，他怎麽忘了這一茬？！
看來，他這段時間是忙昏頭了，竟然忘了這一茬。
一旁，黎希芸繼續往下說：“……可是，小欣沒日沒夜地和我們鬧，我們當時忙得焦頭爛額，一生氣，就答應她了。我不知道，這算不算異常？”
黎希芸有點期期艾艾地看着民警。
“……好，這一點我們會記下的。”年長的民警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然後道。
這兩個父母，孩子要鬧休學，竟然因爲忙就草率地答應了，真是不負責任。
聯系到他們先前了解到的，這還真是兩個不負責任的父母。
“我們剛才聽伊先生和伊太太說，你女兒最近一個人在家，伊靈同學擔心她，才把她叫到了家裏，請問，你們這段時間是不在家嗎？”
聞言，黎希芸臉上浮現一絲不自在和羞愧，不自然地點點頭道：“是的。我們夫妻二人比較忙，一直在出差，偶爾回家也是住一兩天。”
年長的民警再次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果然……
如果是這樣的話，舒欣即使有什麽異常，這對父母也不一定會發現。
“另外，聽伊先生和伊太太說，舒欣昨晚離開伊家是爲了去見她的表哥，那麽，你們可知道，她是去見她的哪個表哥？”
“剛才我打電話問過了，小欣的幾個表哥不在這個城市，她應該不是去見她的表哥。”舒振華沉聲道。
民警眸光微閃，然後繼續道：“那你們覺得她有可能是去見誰？”
“……這個，我們也不知道。”黎希芸和丈夫看了一眼，然後結結巴巴道。
兩個民警又問了幾個問題，然後道：“好了，我們暫時隻有這些問題，以後有什麽問題，我們會繼續聯系你們。另外，因爲昨天天黑，舒欣同學的手機并沒有打撈上來，我們會讓人繼續打撈，查明當晚約舒欣出去的人，如果有什麽進展，我們會通知你們。”
說着，兩個民警起身，準備離開。
“是，是，多謝兩位了。”舒振華夫妻和伊靈一家三口也連忙起身，客氣道。
……
目送兩個民警離開，五人都有點沉默……
然後，黎希芸像是想起什麽般，豁然轉向伊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