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壽園。
月金宇和月金妍到達這裏後,也不敢進屋,隻是站在卧室門外,安靜地等着。
他們想用這種行爲讓月季鴻消消氣。
卧室。
時間緩緩流逝。
所有人都不吃不喝,不言不動,緊張地盯着月傾城和月震庭。
眼看着月震庭的臉色漸漸紅潤,衆人緊繃的神經也漸漸放松。
轉眼,三天三夜過去。
當晚霞再一次鋪滿天空的時候,月傾城緩緩睜開了眼睛。
“怎麽樣,傾城?你祖父可是沒事了?”
月傾城緩緩收功,然後帶着一絲疲憊道:“沒事了。不過,祖父昏迷了這麽久,耗費了太多的生命力,還不能立刻醒來,還需要再自行恢複一段時間。”
說着,她起身扶着自己的祖父躺下。
“好,沒事就好。”月季鴻瞬間激動得熱淚盈眶。
“好了,夫君,别難過,現在父親已經沒事了,我們可以回家了。”風若曦安慰地拍了拍自己丈夫的手臂,含着淚道。
“好。”月季鴻伸手将眼中的淚水眨掉,然後轉頭對月翔宇道,“翔兒,你去找一頂軟轎來,我們擡着你祖父回家。”
月翔宇點了點頭,推門走了出去……
他一出去,就看到月金宇和月金妍二人低着頭站在門外,臉色不由一冷……
“哼!你們現在做出這樣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給誰看?!你們一家但凡有一點良心,就不會那麽對待祖父!”
月金宇和月金妍被說得擡不起頭來。
其實,二人心裏覺得很冤枉,他們并沒有吩咐下人這麽做,充其量也隻是沒有關心而已。
他們祖父昏迷的時候,他們要麽還小,要麽還沒出生,平時父母也不在他們面前提祖父的事,如果不是三日前月季鴻提起他們的祖父,他們壓根兒就忘了自己還有一個祖父昏迷着呢。
這全都是他們父母留下的債啊。
可是,他們又不能把這些責任都推到已經亡故的父母身上。
那樣就太不孝了。
“是,三弟罵得對。我們兄妹平時對祖父關心得太少了,才會讓那些刁奴懈怠至此。”月金宇低着頭認錯。
“哼!借口,我就不信沒有你們的縱容和默許,那些刁奴會如此大膽!我看,你們說不定還暗示或者明示過那些刁奴這麽做呢!”
月翔宇一臉的不買賬。
對于這兩個人,月翔宇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原諒他們。
“好了,翔宇,不必吵了。”月季鴻走了過來,然後對月金宇道,“金宇,既然你在這裏,那就幫我找一頂軟轎來吧。我們要擡你們祖父走。”
“是,大伯父。”
月金宇恭敬地應道,頓了一下,他擡起頭,怯怯地看着月季鴻道。
“大伯父,我已經将那些刁奴打殺了。”
“嗯。我知道了。你趕快去吧。”月季鴻表情淡淡道。
雖然多年的道德修養告訴他,不必和兩個小輩計較,真正的罪魁禍首已經死了……
但是,月季鴻心裏就是冒着一股又一股的邪火,他隻有竭力忍耐,才不會一出口就怒吼。
很快地,月金宇就讓人擡來了軟轎。
月季鴻小心翼翼地将月震庭抱到軟轎上,然後和月翔宇一起擡着往大門外擡去。
……
大門外。
月季鴻又親自将月震庭抱到了馬車上。
“父親,你們先回去吧,我和三哥留下,這邊還有點事需要處理。”月傾城站在馬車下,對月季鴻揮了揮手。
“還有什麽事處理?!”月季鴻和風若曦詫異地同時開口。
“那些刁奴啊!總不能就這樣輕輕松松放過他們。雖然二哥說處理過了,但是,女兒怕有漏網之魚,再确定一下。”月傾城笑眯眯道。
說完,她轉向月金宇:“二哥,你不會介意吧?”
“不會,不會。”月金宇連連搖頭。
她被月傾城頗爲溫柔的“二哥”兩個字叫得渾身發毛。
“對啊,父親,娘親,你們先回去吧,我陪着傾城在這邊,處理完那些刁奴就回去。”月翔宇臉色一亮,連忙幫腔。
“這樣的事,還是爲父來處理比較好。”月季鴻說着就要跳下馬車。
“不用,父親,你照顧爺爺要緊,而且,你昏迷了十六年,很多人你都不認識,不一定判斷得出哪個是罪魁禍首,還是我和三哥比較合适。”月傾城連忙阻止月季鴻。
開玩笑,如果她父親在,她還怎麽大開殺戒?!
定國公府現在的大部分仆人,都是月季仁夫妻的心腹,以前沒少欺壓他們一家,現在正好趁着這次機會新仇舊恨一起算。
“……”月季鴻眸光一閃,有點猜到了女兒的想法。
罷罷罷!
就讓他們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他這個做父親的即使不能爲他們報仇,但也不能阻止他們自己報仇。
月季鴻夫妻二人進入馬車,快速離開。
至于君墨涵,當然要留下來“貼身保護”月傾城。
目送自己父母的馬車離開,月傾城轉向一旁的月金宇……
“我們去見見那些刁奴吧。”
月傾城邊說邊往裏走。
“是,他們都在前廳跪着。”月金宇亦步亦趨地跟上。
月金妍則低着頭,小心翼翼地跟在自己兄長的後頭。
前廳。
月傾城看了一眼院子裏十幾個渾身是血的屍體,淡漠地轉開眼睛,率先走進前廳。
那些人确實是負責安壽園的下人,同時也是月季仁的心腹。
在客位上落座,月傾城看向跪了一地的下人。
月翔宇和君墨涵在她身邊落座。
待他們三人落座後,月金宇和月金妍這才有點拘謹地在主位上落座。
雙方如此表現,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月金宇和月金妍才是客人,隻是坐錯了位置而已。
“這件事,不僅是那些直接負責安壽園的下人的錯,還有那些監管人員的錯,你說是嗎,二哥?”月傾城笑眯眯地轉向月金宇。
“是,是。”月金宇點頭。
“那麽,你是不是應該連這些監管人員也一起懲罰呢?”月傾城淡淡道,目光落在了管家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