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都比不了建奴,野豬皮突然去世,他屬意的汗王人選多爾衮還是奶娃娃,根本沒法争奪汗位,隻能眼睜睜看着幾個哥哥厮殺。
代善和皇太極來開了架勢,幾乎就要拼個你死我活。尤其是有流言說皇太極篡改老汗王遺诏,搶奪汗位。一下子把皇太極推到了懸崖邊,外面的代善,沈陽的八旗貴胄,全都起來反對他。
雖然皇太極握着兵力優勢,可是也不敢随便動彈。
蠻夷從來都是拳頭大就有理,根本沒有形成完備的繼承制度,按照道理,建奴一場殘酷的内戰不可避免。就連張恪也是這麽琢磨的,安排了大量的人手,散布謠言,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
可是張恪到底小看了皇太極,要知道這位發揚老奴事業,把建奴從野蠻政權帶上了帝國的軌道,并且奠定逐鹿中原的基礎,論起才略眼光,還在老奴之上。
皇太極和範文程等人商量之後,立刻确定了策略,他先穩住代善,說是汗位好商量。代善隻有兩旗兵力,并不敢輕易動手,陷入了猶豫之中。
就在他拿不定主意的時候,範文程連夜前往鳳凰城,找到了阿敏,給他帶去了皇太極的親筆信,并且許諾阿敏統帥兩藍旗。和皇太極一起南面而坐。同受朝賀。除此之外,皇太極還有一項許諾,就是準許阿敏攻擊朝鮮,不論搶奪多少财富人口,全都算是阿敏私人所有。
阿敏隻是野豬皮的侄子,能得到如此好處,已經超出預料。
他立刻帶領部下前往沈陽。力挺皇太極。
兩大貝勒聯手,對代善形成了壓倒性優勢,皇太極登頂已經勢不可擋。
此時也顯示出皇太極的高超手腕,他并沒有聽從部下建議,讨伐代善,将兩紅旗搶過來。
他參照對阿敏的優待,派人帶領大量禮物,去勸說代善。
果然代善低頭,在失去老汗王之後。建奴躲過了最緻命的内讧危機。
皇太極将脆弱的帝國重新拉回,不過威脅對他并沒有消除。明軍已經吹響了反攻的号角,他的老冤家已經成了定遼侯,正在磨刀霍霍,準備光複遼東。
戰!
唯有打敗大明,才能擺脫眼前的局面。才能争取活路。
上天再一次眷顧了他。孫承宗苦心打造的防線原來是十足的豆腐渣工程,一觸即潰。
“殺,兵貴神速,必須搶下廣甯,殺過大淩河!”
皇太極終于找到了前所未有的良機,不能給張恪任何反應時間,一舉搗毀遼東所有防線。最好把大明逼到談判桌上來,隻要答應議和,他的帝國就有活路了……
面對着龐大的明朝,皇太極并沒有天真到卻而代之。他想最多的是如何自保。
“啓禀陛下,大貝勒已經攻下盤山驿,不過,不過……”
“不過什麽?”皇太極沉着臉,大聲問道。
“不過遭到明軍猛攻,足有數千騎兵,和前鋒沖在一起,勇士死傷很多。”
“有多少人?”皇太極依舊面無表情地問道。
“有,有兩千以上。”
手下人說完,恨不得把頭塞到褲裆裏。
建奴以騎射自诩,結果騎兵敗給了明朝,把臉都打腫了。不過皇太極聽在耳朵裏,并沒有多少憤怒,相反還若有所思。
自從張恪崛起以來,皇太極除了琢磨野豬皮的心思,就是研究這個對手。可以說他對張恪的心思還在海蘭珠之上,雖然有點惡心,事實如此,甚至到了朝思暮想的地步。
縱觀張恪用兵,布局向來喜歡出奇制勝,在你想不到的時候出兵。
比如奉集堡、比如渾河、再比如長生島……
可是真正到了戰鬥的時候,張恪就變得極爲謹慎,大軍堂堂正正,充分利用火器優勢,揚長避短,就像是千年老龜,殼子硬得打不穿,而一旦咬你一口,就足以緻命。
弄清楚張恪的習慣,皇太極對這股突如其來的騎兵就不免陷入了沉思。
若是張恪真的出手,騎兵之後,必然會有大量的步兵,甚至車營更随,一戰隻斬殺兩千人,實在不是他的風格。
既然有違常理,那就必然有原因……
皇太極突然眼睛一亮,仰天大笑起來,手下人聽着笑聲全都傻眼了,不知道汗王陛下怎麽了。
皇太極卻心裏明白,張恪這家夥一定是在虛張聲勢,故作強大,實則在拖延時間。
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一直以來的慘敗就像是大石頭,壓在了心頭,如今終于找到了對手的弱點,也難免皇太極失态。
“傳朕的命令,告訴大貝勒,讓他不計一切代價,直撲廣甯,不要怕死人,死多少,朕給他補齊!”
皇太極難得如此大方,手下人忙不疊去傳令。
……
“永貞兄,實在不成,咱們放棄廣甯吧!”崔呈秀擔憂地說道。
“那怎麽行!廣甯可是樞紐重地,一旦丢失了,就連大甯都司都不安全了,若是建奴從草原繞過去,長城一線必然崩潰,說不定都會撼動京城,到那個時候,隻怕不知多少人都要丢官罷職,人頭落地!”
我管他們去死!
崔呈秀強壓着心裏話沒說,臉色難看地說道:“永貞兄,我也不是不知道大局,可是眼下兵将全無,不是有心無力嗎。”
“哈哈哈,誰說沒有兵将的。崔部堂,請往前面看。”
順着張恪的手指,前面出現了一個寬闊的大院子。在院子中間,站着足有五百多人。每一個都是年輕力壯,身材魁梧彪悍,手裏緊緊握着長槍,怒目而視。
“好兵!”
崔呈秀不由得喊了出來,張恪微微一笑:“崔部堂,還有更好的呢!”
馬蹄飛馳,張恪領着崔呈秀轉了十幾處,多的有上千人,少的也有兩三百,湊在一起,竟然有了五千出頭。
雖然沒有整齊的軍裝,可是一看就是經過嚴格訓練的。
正在崔呈秀啧啧稱奇的時候,突然街道上又傳來一陣整齊的步伐,從遠處跑來一群身着藍色衣服的年輕人,步伐整齊,擲地有聲,看樣子至少有三千多人。
崔呈秀瞪大了眼睛,驚駭地問道:“永貞兄,這,這,你,你……”
憋了半天,崔呈秀隻想出一個解釋。
“永貞兄,你會撒豆成兵不成?”(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