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早晨,營州城頭的士兵條件反射似的抓緊武器,又一場慘烈的戰鬥開始了。
大家循着号角聲音,向遠處眺望。突然在衆多的鞑子簇擁之中,出現了一面織金的大纛旗,朝陽的映襯之下,耀眼炫目!
終于來了!
張峰咬了咬牙,能用織金的旗号,必須是黃金家族的後人,隻有那位大名鼎鼎的林丹汗和他的兄弟。
蒙古人最強大的武裝!
來吧,讓老子看看你們有多少分量!
張峰猜的一點沒錯,來的正是林丹汗的弟弟粆圖台吉。這位年輕的台吉根本看不起噶爾圖等人,隻有他們兄弟才是成吉思汗的子孫,才是百戰百勝的勇士!
尤其是聽說各大部落輪番攻擊,竟然沒有拿下營州,就越發鄙視他們了。
“哈哈哈,就讓我們插漢部的勇士領教一下明人的厲害吧!”粆圖大聲咆哮着:“殺,殺光城裏的胡紮,男人都是奴隸,女人都是玩物,财富任由你們搶掠,讓胡紮在我們的弓箭下顫抖!我們是蒙古大漢手中的利刃,是最強大的勇士,所有人都要在我們的面前顫抖!”
很顯然,粆圖的話不光包括明軍,也包括噶爾圖。
“哼。猖狂的小子。有你吃虧的時候!”噶爾圖扭過臉去,根本懶得搭理粆圖。
粆圖全然不在乎,伴随着驚天動地的戰鼓,插漢部的士兵發動了最兇猛的攻擊。他們花了整整一夜做準備,打造了二十幾輛碩大的盾車。這些盾車裝有高大的輪子,可以自如推動,最重要的是正面防禦。他們在堅固的木架上面蒙上了五六層生牛皮,四角用鐵皮包着。
或許是受到了明軍在城上澆水的啓發,他們竟然也在盾車上灑了水,牛皮凍成了堅固的整體。這玩意别說是小小的鉛丸,就算是一般的火炮,也未必能打得穿。
張峰看着,嘴角不自主地抽搐一下,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鎮定,作爲全城軍民的主心骨。他必須保持冷靜!
“火炮準備好,抵近一百步,給我瞄準了狠狠打!”
“是!”炮兵們用力答應着。
碩大的盾車晃晃悠悠,碾過滿是屍體的壕溝,一點點向城頭逼來。每架盾車後面都要大量的鞑子,他們扛着雲梯。帶着扒城索躍躍欲試。
“開炮!”
城頭上的十門佛朗機炮轟鳴起來。炮聲隆隆,一枚炮彈正中盾車,可是預想之中的四分五裂并沒有發生,隻是一根橫梁被打斷,跳起的彈丸砸死了一個鞑子弓手。
其餘的炮彈更是斬獲不多,張峰的心不由得一沉,看樣子光靠着火炮是沒法阻擋鞑子了,那就隻能盡量多殺傷!
炮聲不斷,終于有一架盾車被兩枚炮彈同時擊中,砸出了大窟窿。後面隐藏的鞑子亡命逃竄。這時候城頭上的火铳早就響了起來,兇狠的彈丸輕易擊穿了鞑子的铠甲,在身體上留下緻命的傷口,糜爛的血肉,迸濺的鮮血,骨肉碎成一片,寒冷的朔風中,不用半個時辰,就會凍成一尊尊地獄的雕塑。
還沒靠近城池,就損失慘重,讓這些鞑子幾乎不敢置信,他們奮力推着盾車,終于進入了三十步的範圍!
終于不用一味挨打了!
興奮的鞑子弓箭手從盾車後面轉出來,向城頭射出了箭雨。
“快,上盾牌!”
健壯的民兵端着碩大堅固的硬木盾牌,擋在了垛口和火铳手的前面,嚴絲合縫,不留一點空隙。
砰砰砰!
鞑子的弓箭相當準确,不過很可惜人力終于有限,除了盾牌之外,火铳手披着堅固的铠甲,偶爾被射中,也不是什麽緻命傷,除非是眼睛、咽喉一類的要命處。
驕傲的火铳兵還是被打出了火氣,他們找準間隙,仔細瞄準,将一枚枚代表死亡的鉛彈射進了鞑子的身軀。
無論是多麽精銳的神箭手,一槍不死即傷,總之是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起初鞑子還能靠着人數優勢,壓制明軍,可是漸漸的弓箭的弊病就暴露出來。人力畢竟是有限的,連續射箭十幾次之後,兩條膀子就像是斷了一般,肌肉撲簌簌亂抖,根本不受控制。
鞑子的弓箭失去了準頭,而火铳手卻士氣旺盛,他們肆無忌憚的向城下射擊,打得鞑子根本擡不起頭,隻能龜縮在盾車的後面。
……
“蒙古大汗的勇士,也不過如此嗎!”鄂木布楚琥兒故意說得很大聲,讓督戰的粆圖聽到,你不是狂麽,你不是目中無人麽,怎麽樣,換你們攻城,不一樣是飯桶!
“混蛋!”
粆圖破口大罵,也不知道是罵明軍,還是罵那些幸災樂禍的台吉!
“你,你,你,帶着三千人,給我沖上去,今天夜裏,我要在營州睡覺!”
一口氣指派了三個千夫長,鞑子生力軍冒着炮火,一鼓作氣沖到了城下,他們不管不顧,踏着同伴的屍體,豎起高高的雲梯。
一手抓着武器,一手攀着雲梯,快速的向上爬。短短一瞬,城牆上已經布滿了“蜘蛛人”,十幾個悍勇的的鞑子離着城頭越來越近。
啪!
碩大的石塊落下,正好砸中腦袋,鞑子連吭都沒有,直接落下去,後面的鞑子沒有一絲猶豫,急忙補充空檔,再度沖上去。
戰鬥進入了慘烈的肉搏時間,鞑子像是潮水一樣。不管是死多少。都有更多的補充上來。他們拼命呐喊着,像是一頭頭兇悍的野獸,把生死抛在九霄雲外。
他們狠,城頭的士兵更狠,這些人當中有不少曾經的蒙古奴隸,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士兵們紅赤者眼睛。用滾木礌石砸,用刀劍砍,用工兵鏟劈。
戰場變成了打地鼠,很快鞑子的屍體就堆積了一層。後面的鞑子竟然踏着同伴的屍體,向城上撲來,雙方就像兩頭狂暴的巨獸,揮舞着尖牙利齒,用盡一切辦法,幹掉對方。
城頭上下堆滿了屍體。鮮血染紅了磚石。
連續打了幾天苦戰的義州兵也疲憊了,突然不知誰喊了一聲:鞑子上來了!
閃目看去,果然在西南角有個鞑子砍倒了守護垛口的長槍兵,他一躍跳上城頭,論起手中的砍刀,瘋狂殺戮。後面的鞑子尾随上來。人數越來越多。城頭瞬間陷入了危急當中。
突然一條長槍刺向了鞑子的咽喉,領頭的鞑子急忙低頭閃身,槍尖從耳朵中間劃過,頓時鮮血流淌。
鞑子暴怒,掄刀就砍對面的長槍兵,突然,他覺得腳下一頓,低頭一看,原來是一個傷兵保住了他的大腿。這個傷兵正是他砍倒的,一條胳膊已經沒了。隻剩下獨臂,此時這條獨臂卻像是鐵鉗子,死死抱住了他的腿!
“該死的胡紮!”
他的刀瘋狂砍下去,迎着刀鋒,傷兵的臉上竟然是一絲笑容,鞑子的心頭猛地一顫。一條長槍好像怪蟒出洞,刺進了他的胸膛!
“去死吧!”
失手一次的長槍兵不會錯失兄弟用生命換來的機會,并不魁梧的身軀爆發出驚人的力量,腰身用力,拼命向前推動槍杆。胸膛被刺透,還在跳動的心髒露了出來。鞑子一張口,噴得士兵滿臉鮮血,溫熱的液體讓人狂性大發,年輕的士兵抽出長槍,繼續狠狠刺向後面的鞑子。
“殺鞑子!”
“殺!”
城頭上槍聲大作,張峰親自領着衛兵沖了上來,在他的手裏,是一支隻有一尺多長的火铳,隻見他輕輕扣動扳機,一枚緻命的彈丸就打了出去,十五步之外,鞑子的腦袋崩碎,像個爛西瓜。
張峰後面的士兵也都是如此,紛紛舉起火铳,一頓亂槍,十幾個鞑子全都被幹掉,簡直比喝涼水還容易。
望着遍地的屍體,張峰露出了殘忍的微笑。
“能死在燧發槍下,算是你們的福氣!”
沒錯,這就是孫元化鼓搗出來的燧發槍,去掉了火繩,射速提高了一倍還多!隻是可惜,還沒法大批量生産,整個義州兵的燧發槍也就是張峰手上的幾十支!
用力握着火铳,張峰暗暗說道:“二弟,放心吧,隻要有大哥在,鞑子就别想拿下營州!”
……
“大人,剛剛得到的消息,炒花部出兵了!”
張恪接過紙條,看了兩眼,就火冒三丈。
“白眼狼,什麽時候都養不熟。馬上讓嶽子軒帶領車營,截斷他們的去路,我親自領兵,把他們全都幹掉!”
也不由得張恪不生氣,他看在滿達日娃的面子上,有意無意的,給炒花部的好處遠勝過兀良哈。可是結果如何,兀良哈的紮那對自己忠心耿耿,而炒花部反而和自己作對!
升米恩鬥米仇,老子就該讓你們被其他部落吞并了才好!
張恪氣得在地上來回踱步,把桌椅闆凳都推翻。外面有人咳嗽一聲,看過去,隻見杜擎帶着一個穿着皮衣的中年人站在了門口。
“什麽時候了,還把亂七八糟的人帶過來,本官沒空!”
杜擎聳聳肩,沒啥話說,中年人卻哼了一聲。
“好大的官威,你們漢人就是這麽對待長輩的嗎?”
“長輩,誰的長輩?”張恪仔細一看,總算是認了出來,中年人正是蔔答赤,滿達日娃的爹!
“好啊!老家夥,你還有臉見我,你的部落已經起兵了,信不信老子現在就砍了你的腦袋,挂在旗杆上?”張恪正愁沒有撒氣桶,一點也不客氣。
“你敢!”蔔答赤氣得嘴唇哆嗦,用手指着張恪,罵道:“臭小子,有本事連我的丫頭,還有那個野種,全都殺了,你要是不敢,就是孫子!”(天上掉餡餅的好活動,炫酷手機等你拿!關注起~點/公衆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衆号-輸入qdread即可),馬上參加!人人有獎,現在立刻關注qdread微信公衆号!)(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