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好大的粗腿

大明的官場經過了二百多年,已經被一張綿密的大網遮住,每個人都靠着同鄉、同窗、姻親、故舊、師生等等關系牽連到一起。自然而然的分成了“自己人”和“不是自己人”。

不知道張恪老師的時候,王化貞還隻是單純的欣賞,覺得小夥子很機靈。可是聽說他的老師是洪敷敎,王化貞頓時笑得眉開眼笑,激動的拉着張恪的手,簡直就像是自己的晚生後輩一樣。

當然也不是任何人都有這個待遇,也要靠真本事掙來,隻是沒有這層關系,人家根本不帶你玩。

王化貞喜氣洋洋的帶着張恪到了臨時下榻的府邸,剛一坐下,就有侍女奉茶。

“永貞,這是馬市臨時的住所,難免有些逼仄簡陋,你将就一下吧!”

張恪雖然知道有一層關系,但是他也明白關系還要慢慢經營,要是敢忘乎所以,立刻就會被打入黑名單,因此他比剛剛還要誠惶誠恐。

“大人,晚生從小吃苦,來廣甯的路上都是露宿野外,到了這裏就跟做夢一樣了!”

“哈哈哈,年輕人吃得苦好,本官也是苦讀出來的,你都讀了什麽書?”

“前兩年發蒙的時候不過識字而已,後來恩師到了義州,就教了四書五經,後來又讓晚生讀史書,讀漢賦,唐人的文章。”

王化貞點點頭:“沒有給你講八股時文嗎?”

“還沒來得及講,先生年初就進京了,隻是留下了幾十篇成文,讓晚生研習,晚生資質魯鈍,連縣試都未能通過,辜負了老師的栽培之情。”

“哈哈哈,永貞啊,看你處事挺精明的,可是考科舉你就太外行了。”王化貞笑道:“世人都以爲八股文章規定的太死,沉悶抑郁,考出來的都是書呆子。其實全然不同,你看看這滿朝文官哪個不是滿腹經綸,精明過人。”

張恪也沒有想到王化貞竟然講起了科舉,他可不知道這位的癖好,根本不敢多說,隻能老實的聽着。

“想要考個秀才或許不難,隻要吃透幾百篇時文,琢磨一下考官的好惡,投其所好,就能考上。”

作爲一個靠着科舉起家的文官,竟然解構起科舉,王化貞的話已經出格了,不過誰讓他欣賞張恪,所幸就一次點撥明白,提攜了後輩,也結下了人情。

王化貞看着張恪沉思的模樣,笑道:“我說考秀才容易,你是不是不服氣啊?”

“當然不是,晚生隻是覺得資質愚魯,實在是不得其門而入!”

“哈哈哈,無非是一些應考的關節,這些等你老師回來他自會教給你。我想告訴你的是投機取巧或許能考上秀才,甚至舉人,但是休想高中進士。我大明朝每一科的進士不敢說群英荟萃,但是也都是這天下頂尖的聰明人。想在他們中間脫穎而出,你的文章必須辭藻華美,說理通透,大氣磅礴。這些可不是靠着捧着四書五經就能得來的。說理要依據宋元大儒,文氣要學漢唐的雄文。四書五經都是先秦成書,想要文義通達,則要用三代典故,學會古爲今用。”

王化貞一口氣說下來,笑着看了看張恪,“你現在明白老師爲什麽讓你讀史,讀文了吧?”

“晚生明白了,老師是想讓我打好基礎,八股不過是形式而已,拘泥其中,萬難高中,唯有肚裏有貨,才能做出好文章!”

“說得好,說得好啊!”王化貞突然臉色陰沉下來,用手指着張恪,劈頭蓋臉的說道:“永貞,你老師對你是給予了厚望,可是你爲何自甘堕落,我聽說你來馬市是爲了販售貨物。你難道不懂麽,文人最講究的就是氣節,一旦沾染了銅臭,就算日後考中,把這段翻出來也是影響你的前程的!”

張恪聽得出來,王化貞是出于真心,要是早穿越二三十年,張恪或許還會老老實實讀書考科舉。可是再有二十年就要天下易主,華夏**。自己讀再多額書,做再大的官,難道給鞑子當奴才嗎!

這些話可不能和王化貞說,張恪隻能躬身說道:“啓禀大人,晚生實在是有難言之隐。”

“講!”

“是,晚生考試不中,染了病,家母爲了給晚生治病,借了二十兩銀子,離着過年不遠了,債主登門,晚生不得不來廣甯馬市,想要賺點銀子,償還債務。”

“啊!原來如此!”王化貞點點頭:“是我誤會你了,此來廣甯可是賺到錢了?”

“啓禀大人,晚生賺了七十兩銀子。”

“哈哈哈,你小子比孫猴都精明,不能賺不到錢!”王化貞笑道:“不過經商終究是小道,你可能沉溺其中,這樣吧,既然家用艱難,你就到本官的手下做一個書辦吧。幫着整理整理文稿,寫寫文書,我再提點一下八股時文,靜等朝廷取士。”

王化貞又說道:“永貞,實不相瞞,遼東如今一團亂麻,我這個參議做的不輕松啊,你可要幫我啊!”

“大人!”張恪慌忙站起,說道:“大人看得上晚生,是晚生的福氣,自應該爲大人效勞,隻是晚生還要肺腑之言,想要向大人禀報。”

“說吧,咱們之間不必見外。”

想要做事,就離不開靠山,王化貞眼下就是最好的選擇,不過顯然這位規劃的路子和張恪想得完全不一樣,還要說服他才是。

“大人,晚生來廣甯之前,還想着走科舉的路子,光宗耀祖,爲國效力。隻是到了廣甯之後,晚生才覺得有些自欺欺人!建奴兇悍,消化了占據的土地之後,必然南下侵占全遼。蒙古人又時常作亂,我大明在遼東是内外交困。偏偏遼東又是京師的一臂,遼東有事,京師震動,京師震動,天下震動!恕晚生直言,此番危局比起三大征都要兇險萬倍,偏偏我朝文武全無當年的銳氣,這遼東的局勢怕是要糜爛下去了。”

張恪說話的時候,想起了熟悉的曆史,格外的悲憤。

“大人,晚生身爲遼東子民,家父當年遠征朝鮮,大殺倭寇,揚大明天威,晚生還有一位兄長,在兩年前也離家投軍,如今還在遼陽軍前效力。晚生想投身軍伍,披堅執銳,誓死守衛這錦繡疆土,絕不容鞑虜染指一分!”

王化貞聽着張恪的話,也不由得一陣動容,的确遼東危在旦夕,也需要張恪這樣的熱血青年征殺疆場,隻是……

“永貞,文武殊途,我大明文貴武賤,你要是真的當了武夫,豈不是影響了你的前程嗎?”

“大人,晚生還不到二十歲,即便是從軍五年十年,晚生一樣可以讀書上進,等到遼東平定,晚生再解甲歸田。”

王化貞苦笑着搖搖頭:“隻怕日後會命不由人啊!”

“總而言之,晚生不能坐視浸透父祖鮮血的土地淪落到鞑子手裏,還請大人成全。”張恪說着單膝跪在了王化貞的面前。

王化貞也看得出來眼前的年輕人非常執拗,隻怕輕易不會改變!

可是這麽一棵好苗子,要是送到了軍營,變成了粗鄙武夫,實在是有些可惜。他在地上來回走了幾圈,突然眼前一亮。

“永貞,你先起來吧,眼下我有一個難題,隻要你能幫着我解了,我就答應幫你。”

“大人請說!”張恪興奮的問道。

“哈哈哈,别高興的太早了。這次的事件雖然平息了,可是我畢竟殺了一個漢人,在滿朝的言官眼裏,我可是縱容了鞑虜。而且從此以後,一旦蒙古人氣焰嚣張,頻頻滋事,又該如何處理?”

王化貞的話正好道出了他的難題,大明如今外強中幹,偏偏還有一堆不食人間煙火的言官,在前面辦事的人都是風箱的耗子,怕這怕那。

張恪腦筋快速的轉了轉,突然哈哈一笑:“大人,晚生試着解解這個困局,朝廷要面子,必須維護大明的體統。偏偏您手上又沒有足夠的力量可以壓服蒙古人,不能以力服人,隻能以德服人。可是您厚待蒙古人,又會引來非議,是也不是?”

“永貞說的沒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稍微做不好,就裏外不是人,這個火候該怎麽把握啊?”

“哈哈哈,晚生有八個字,治蒙古人從寬從多,治漢人從重從嚴。”

“此話怎麽講?”

“大人,蒙古人一旦鬧事,必須懲罰,而且不能例外,非如此不能懾服其心。對漢人商民則要寬待,可是有了重罪,必須殺一儆百,還要當着蒙古人的面殺,以儆效尤。”

王化貞仔細的咂摸着張恪的話,在地上走了兩圈,突然靈光一閃,頓時明白了張恪的想法。

說穿了這就是一個朝三暮四的把戲,蒙古人犯錯寬進寬出,有錯就抓,但懲罰不重,讓他們畏威懷德。至于漢人正好相反,嚴進嚴出,小錯放過,一旦抓到就嚴懲不貸。

看起來對漢人聲勢浩大,但實際上卻是得了大便宜!畢竟雙方的商品,加上經商的頭腦,漢人是占便宜的,隻要吃相不難看,就不會犯事。同時對蒙古人也有了交代,我們都殺人了,你還想怎樣!就算是捅到了朝廷,王化貞也是有功無過。

張恪年紀不大,可是主意比起一般的經年老吏還要深沉老練,切中要害,正好合了王化貞的心意。

“永貞啊,就憑你這個主意,我是真想把你留在身邊,不過既然答應準你從軍,就不能食言,你說吧,想去哪裏,本官幫你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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