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妃語的臉上,看起來有些複雜,洛赢猜測她有什麽難言之隐,可是一再追問之下,她始終不肯開口,最後沒辦法,也隻得作罷。
而這件事就懸在洛赢心裏,不搞清楚的話,始終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仿佛有一個極其恐怖的存在,就在他左右,甩不掉,逃不開,小命随時都會不保!
這種感覺實在太難受了,甚至洛赢對花妃語也提防起來,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裏,花妃語肯定知道些什麽,還有之前被奪舍的夢……
洛赢剛開始生出警覺,便突然心神一震,因爲他發現自己對花妃語,一直都沒有任何防備!
這個來路不明的仙子,出現在那片詭異的海域,本身就極不尋常,後來兩人共處數月,花妃語行事說話也處處透着古怪,洛赢猛然間才反應過來,自己竟然對她如此信任?
不對!這不是信任,而是似乎有某種東西,在阻止他的懷疑!
這也太玄了吧?連洛赢自己都不信,可是那種感覺卻越來越清晰,難道花妃語真有如此神鬼莫測的手段?
洛赢越是震撼,心裏反而越冷靜,他沒有再多問什麽,但已經打起十二分警惕。
而花妃語元神受創,精神很是萎靡,自然也沒有注意到洛赢的變化。
搜魂失敗之後,花妃語反倒認真思考起來,之前她隻是一廂情願地認爲,洛赢是那幾個對頭派來的人,否則不可能出現的如此巧合,甚至還會衍生訣。
但現在仔細一想,如果洛赢對她另有所圖的話,那漏洞也太大了吧!
第一,衍生訣功法就絕不能顯露出來;第二,就算哪個老家夥想算計她,也不會派一個武王境蝼蟻來送死;第三,她已經被老鬼物困在天海了,如果對頭想害她,何必還把她放出來?
花妃語暗自苦笑,看來被困的太久了,腦袋也遲鈍了,直到元神受傷,才想後知後學地想到這些,好好的幹嘛要用搜魂,簡直是下策中的下策!
花妃語想通之後,也悔不當初,待得洛赢醒來,她的心思又開始活躍起來。
“既然他不知道我是誰,也不是那幾個老家夥的人,那他到底是誰?又怎麽會吸收生機?他的功法……真的衍生訣嗎?”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卻是各有心事。
洛赢席地而坐,花妃語則背對着趟在塌上,兩人都看不到對方,禁制也将房間與外界完全隔離開來,安靜的沒有一點聲音。
洛赢思索了許久,一時間也找不到答案,便索性當作沒事人一樣,開始自顧自地修煉起來。
這一下,花妃語可來了精神,立即忍着元神的痛楚,悄然放開神念,開始觀察起洛赢的功法氣息。
“什麽?竟然不是衍生訣?這……這到底是什麽?”
花妃語驚異連連,因爲洛赢吸納元氣的速度,簡直令人發指!但不管是什麽功法,有一點卻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衍生訣!
當年花妃語親眼見過魔祖的衍生訣,和洛赢的功法完全是兩個概念,而且她還知道,衍生訣根本不能用元氣修煉,隻能依靠生機。
花妃語不禁悲從心生:“早知道我還搜什麽魂啊!把自己搞得元神受傷,還不知何年何月能恢複,真是賠了小弟弟又折兵啊!”
“不過能碾壓我的三成魂力……小弟弟,你真是讓姐姐又愛又怕啊!”
“不知道選擇你是對是錯,萬一到時候再被你反咬一口,姐姐可經不起折騰了!可是……姐姐又怎舍得放棄呢?”
“得想一個折中的法子,既要等你成長起來,又不能翅膀太硬,還真是不好把握啊!”
……
海風襲襲,月色寂寥,五龍海域的星星無比明亮。
許是大海的寬廣,彰顯出這片星空的璀璨,可是夜色下的五龍島,就顯得烏煙瘴氣了!
一夥人類,一夥妖獸,已然拉開架式,一場争鬥即将上演。
“天一亮,五龍大會便要開始,你們孽龍族莫非等不及了,現在就要開戰?”人類一方呵斥道。
“說我們想開戰?分明是你們卧龍島傷我族人,你看看他,龍角都打掉了!”對方一個長得像鹿,卻生有鲶須、鷹爪的妖獸,憤怒地指責道。
之前說話的人類突然一陣大笑:“哈哈哈……把泡酒的鹿茸說成是龍角,你還要不要臉?若真是龍角的話,我們聶少爺才凝神境修爲,又怎麽可能打斷?”
“你敢再說一遍,今天本座便血洗卧龍島!”
“爺爺再說十遍也敢!看看誰血洗誰!”
“你找死!”
“來啊!”
“……”
雙方越吵越兇,幾句話便把矛盾擡到一個新高度,這種情形,常在這片海域的都已經司空見慣,不過洛赢還是第一次見。
他本是出來轉轉,因爲留在客棧和仙子在一個房間裏過夜,心裏總有些發毛,也說不出是避嫌,還是忌憚。
總之,對花妃語有了警惕之後,洛赢的潛意識裏,便總有個危險的信号。
而出來之後,竟然剛好碰到幾個老相識,也就是眼前争執的一方,卧龍島的聶興,以及人群後面的何裏崇莊,還有天涯、飄雲兄妹倆。
眼看着争執愈演愈烈,就要全面開戰,洛赢不禁猶豫了起來,還沒弄清楚狀況,他也不想卷進兩方勢力的争鬥。
不過他們在斷頭山并肩作戰,也算是生死之交,洛赢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便準備暗中下黑手。
而五龍島藏龍卧虎,不知有多少高手存在,壓箱底的手段可不能輕易示人,洛赢便取出幾把普通的飛刀,藏在手裏,等着看哪頭妖獸不順眼,就背後給上一刀!
然,人算不如天算,天算不如莊兄算,洛赢躲在人群中間,也沒能逃過何裏崇莊的法眼,一眼便被認了出來。
莊兄大喜之下,高聲喊道:“洛兄弟?真的是你?快過來!你可真是想煞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