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赢抱拳道:“回府主,下官确是在維護法紀,抓拿叛國逆賊宋淳秋!”
葉洵聽到叛國二字,與其他人的反應一樣,不過他很快就明白過來,這厮又在亂扣帽子。
洪柏義的心腹何掌櫃,隻不過踩了幾腳律法部的文書,就被洛赢扣上一頂藐視朝廷的大帽子,城防部的衛官也被他以渎職之名打了闆子,今天這厮不知道又發什麽瘋,竟然搞到了兵備部!
“證據何在?”葉洵強壓着火問道。
他現在多一句話都不想說,隻要洛赢拿不出足以服衆的證據,他立刻就會動手,這根攪屎棍絕對不能再留,否則常樂府就要完了!
洛赢暗笑,他剛才打開宋淳秋的戒指,果然找到一件有力的證據,看來這次賭對了,對付這種人,明查暗訪都不如“搶”來得快!
“葉大人請看這封信。”
說着,洛赢手指一動,便從宋淳秋的戒指裏取出一封信,武者一般都以竹玉爲書,元氣爲筆,而這封信卻是普通的宣紙,以筆墨書寫,倒是很少見。
葉洵打開一看,便黑着臉道:“這就是你所謂的證據?一封晚輩給宋大人的家書?”
洛赢好整以暇的道:“府主說的不錯,這封信已經能确定,是宋大人的晚輩所寫,而且從口吻上也能看出,此人與宋大人關系匪淺。不過寫信之人若是圖謀不軌的真羅人……”
“一派胡言!”葉洵怒斥道:“拿一封普通的家書便想誣陷官員,還硬扯到真羅國……洛赢啊洛赢,你真是可以啊!”
洛赢不疾不徐的道:“府主不必急于定論,容在下與宋淳秋對質一番如何?”
葉洵輕哼了一聲,也沒再說話,洛赢又轉頭道:“宋大人,你且說說,這信是誰寫給你的?”
宋淳秋咬牙切齒道:“洛赢!你當着府主的面,還敢颠倒黑白,藐視王法!快戒指還我……”
洛赢喝斷道:“宋大人,若是證明你無罪,戒指自然要還你,至于是不是颠倒黑白,還是先說清楚這封信吧!”
宋淳秋吼道:“這信上哪個字寫着叛國了?寫信的人是我的一個侄兒,連武者都不是,沒看到是用筆墨書寫的嗎?”
“師侄,不是武者?”洛赢冷笑道:“當初真羅人襲擊名武學堂,有人通敵破壞學堂的護山大陣,這件事宋大人不會不知吧?”
“你想把這屎盆子扣我頭上,做夢!”宋淳秋漸漸恢複了冷靜,他看出葉洵的态度,心裏也有了幾分底氣。
洛赢又道:“名武學堂有個叛徒,勾結真羅人,引狼入室,又破壞護山大陣的陣基,但是不小心暴露形迹,還留下一件證物……乾先生請拿來那證物。”
這時,乾奕取出一件獸骨制成骨扇,宋淳秋目光一凝,旋即又不動聲色,他自然認得這把扇子,正是拓跋耀的物件,雖然不知道洛赢從哪弄來的,但這根本算不上什麽證據。
“諸位先生都知道,當時被那賊人逃掉,而此扇正是他的兵器!”洛赢信口開河道。
這把骨扇是拓跋耀的不假,但卻是早就拿給他符紋的,而且真羅人襲擊學堂的時候,他和拓跋耀也并未交手,洛赢之所以這麽說,其實是在誤導葉洵和兵備部的人。
不過有一點毋庸置疑,有乾奕的支持和信任,其他先生自然沒話說。
洛赢從乾奕手中接過扇子,“唰”地一聲,打開扇面。
對于扇形兵器大家都不陌生,許多年輕公子都喜歡用這種騷包的兵器,一來武技灑脫飄逸,二來沒事還能搖一搖彰顯儒雅,在賢國可以說比較盛行。
而洛赢展示的這把骨扇,用材不凡,品質極佳,上面的水墨畫和詩句也頗見才情,一看便是很講究的貴公子所有。
洛赢一手拿信,一手持扇道:“大家請看這骨扇上的詩詞,和這書信上的字迹!”
字迹?
大家仔細一瞧,兩個物件上都有字,扇面上的詩句數字雖然不多,但一些“之乎者也”類的文字,卻不難在書信中找到。
二者對比之下,一些同樣的字迹,那筆鋒、那細節……竟然一模一樣?
葉洵沉默了,不知心裏在想些什麽。
名武學堂的諸位先生皆是神色憤然,沒人懷疑這把骨扇的來曆,當初那場生死大戰中,若不是洛赢力保陣基不失,更有乾奕主持大局,恐怕大家早就沒命了!
内奸是肯定有的,而且能在十處陣基下面都埋下“硝焰沙”和“撞雷子”等破壞物,絕對不是一個冒充學員的内奸能辦到的,那麽另一個内奸是誰,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現在宋淳秋身上的一封家書,竟然和敵人扇子上的字體,出自同一人手筆,就連原本不相信洛赢的齊言泰,此刻的目光也變了味道。
曹瀚一直憋着一口氣,忍不住怒道:“宋院主,你還有何話說!”
大家同樣是又憤怒、又悲痛,那一戰死了多少先生和學員,誰能想到竟然是宋院主把他們賣了,結果人家拍拍屁股去府城當官了,若非洛赢從他戒指裏搜出這封信,這個罪魁禍首豈不是還在逍遙法外?
“哈哈哈……荒唐!”
宋淳秋怒極反笑道:“就算這是内奸的東西,就算字體相同,難道我那侄兒就不能給别人寫扇面嗎?僅憑一把扇子便想栽贓,簡直是荒唐至極!”
洛赢望着窮圖匕見仍死不承認的宋淳秋,冷冷的道:“你剛才說你那師侄連武者都不是,所以才用筆墨寫的信?”
“不錯!他根本不是修煉者,這種武者兵器怎麽可能是他的?我那侄兒喜愛舞文弄墨,幫人寫字有何不妥?”宋淳秋信誓旦旦的質問道。
洛赢語氣愈發冰冷的道:“沒有武者的修爲,能将筆上的黑汗,浸入到獸皮扇面之中?宋大人,你是在自己打自己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