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洛赢收起了人畜無害的笑容,當寬刃刀亮相在衆官兵面前,那便是刀飲狼族血,劈開武者路,從戰場上踏過屍山血海,斬盡一切的……殺氣!
一雙漠視的眼睛,仿佛面前的一切生命,都将在他的刀下結束,一個并不強壯的身體,卻擁有着無法想象的力量,如星空一般,包容萬物!
别說城防部那些沒上過戰場的官兵,就連老練的洪大人,也沒見過有這種氣勢。
一時間,本待一擁而上的衆人,如同看到了一尊殺神,那種緻命的死亡威脅,頓時從腳底冒出,直鑽到了頭皮!
感覺這種東西,很難道說得清楚,有感覺敏銳的,自然就有遲鈍的,如果是遲鈍再加上急功近利,便很難看到緻命的危險。
一個距離洛赢最近的官兵,一心想在洪大人面前立功,根本沒看到别人的反應,就在大家心生忌憚,動作停滞之時,那官兵的刀已然砍向洛赢。
洪大人修爲最高,反應也不慢,可他并沒有出言阻止,眼看着那人便要與洛赢碰撞在一起。
而其他人也不自覺地停下,眼前這個年輕人實在有些邪門,有人去試探一下也好。
果然,洛赢的刀動了,那些還等着試探完再出手的官兵,瞬間呆立當場。
因爲洛赢這一刀,實在太快了,快到他們都無法看清。
是的,這些人根本沒看到刀,看到的隻是一道無堅不摧、所向披靡的刀氣,穿過那名官兵的身體,随後,這人的身子便爆出一團血霧,胸前赫然是一個碗大的窟窿!
再看洛赢,似乎從未動過,隻有刀頭上滴落的鮮血,證明剛才出手的人便是他。
而那名官兵動作一僵,接着,便仰面朝天地倒了下去,胸前鮮血狂湧,竟然是一刀斃命,死得不能再死了!
衆人一片安靜,針落可聞。
沒有人能想到,洛赢敢直接殺人,這可是在府城啊!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在主街的茶樓裏殺人?
而且殺的是城防官兵,連一府之主也不敢這麽做吧?
“洛,洛赢……你,你好大的膽子!”
洪大人說不出是憤怒,還是震撼,又或是驚懼,可是他已經嘴裏發苦,喉嚨發幹,心髒狂跳不止。
剛才洛赢那一刀,令他感覺到一股無堅不摧的刀意,可以說是霸道至極!
洪大人平心而論,若是自己全力而爲,倒是能接下這一刀,可是第二刀、第三刀呢?而且洛赢顯然還留有餘力,也就是說,他根本不是洛赢的對手!
一個敢當衆弑官的瘋子,還是一個自己打不過的瘋子,洪大人哪敢戀戰,立即取出一個小筒子,轉動之下,一道紅光沖天而起,瞬間沖破茶樓的房頂,在上空爆開。
好漢不吃眼前虧,洪大人發的是一個信号筒,府城内的強者看到之後,便會立即趕到。
洛赢的實力讓他産生怯意,不過沒關系,府城武者如雲,更有武王境強者,就算洛赢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全身而退!
不一刻,幾道破空聲由遠及近,轉眼便來到了門口。
衆官兵正嚴陣以待,等他們看到來者是誰,立即松了口氣,連府主都被驚動,以及多名凝神境的武者,更有五洲分會的武王強者顧言清,洛赢便是插翅也難飛了!
葉洵看到洪大人的緊急信号,心裏也一驚,府城多少年沒出過大事了,怎麽會突然用到緊急信号?
當他趕來之後,看到的是十餘名官兵躺在地上,個個都是拳腳硬傷,傷到爬不起來,甚至還有一個死人!
而死的這個,就倒在洛赢面前,洪大人與數十名官兵正與其對峙着。
“到底怎麽回事?”葉洵沉聲喝道。
他本以爲有外敵來犯,哪料到是窩裏鬥?而這一切,顯然是以洛赢爲中心!
“府主大人!洛赢濫用私刑,殘害同僚,在場之衆均可以作證,請大人明鑒!”洪大人道。
那官兵的死法,和洛赢刀上的血迹,還需要在場的作證?
葉洵沉着臉,周身強悍的氣勁随之暴發,死死地看着洛赢道:“這是你幹的?”
若是去西域之前,一個武王強者的氣勢,以及那懾人的眼神,怕是早就讓洛赢心膽俱裂,不過現在,也就不算什麽了!
洛赢淡然笑道:“不錯,是我!有勞府主過問,律法部懲戒奸惡之徒,乃是以朝廷的名義。”
“呵呵,好一個朝廷的名義,那你就在這把話說清楚了!”葉洵冷笑道。
而此刻,這位葉府主已然起了殺心,在他的管治之下,洛赢做出如此忤逆之事,竟然還大放厥詞,若不将此子拿辦,他的一府之主也就坐到頭了!
但葉洵可是老油條,自然曉得禦賜金腰帶的份量,他并未立即動手,而把洛赢的罪名坐實,再交還給郡王處置。
“很簡單,下官正在執行公務,城防部出手阻撓。”洛赢語氣平緩的道。
說罷,全場一片死寂,半晌,葉洵才道:“這就……完了?”
葉洵發現自己腦袋有點不夠用,又或者,是洛赢的腦袋有問題?你執行的是什麽公務?城防部又是怎麽阻撓的你?竟然能讓你動手殺人?
洛赢皺了皺眉頭,這府主是豬腦袋嗎?我說的不夠清楚?
他隻好解釋道:“這個何掌櫃大逆不道,我正要将他緝拿歸案,城防部郭城衛等人卻要包庇此逆賊,按照大賢律例第一百一十條,徇私枉法,包庇賊人,情節嚴重者杖斃。下官好言相勸,可他們非但不聽,還對我動武。”
葉洵道:“所以你就殺了他?”
洛赢搖頭道:“同僚一場,我自然不會下殺手,隻是将他們打傷,不過郭城衛把洪大人叫來了,還帶着這麽多人圍攻下官,我就是想留手,也做不到了!”
“你是想說,你迫于無奈之下,才失手殺的人?”
葉洵眼中閃過一絲譏悄,就憑這種拙劣的理由,就想蒙混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