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赢慷慨陳詞,按照戲文裏的官話,說完之後也是暗呼過瘾,不過他馬上發現,自己連一個手下都沒有,就有些尴尬了。
他拍了拍手,拾起地上的文書,這是他親筆所寫,還印着房有方的知事官印,真不知道何掌櫃哪來的膽子,竟然敢扔在地上,還用腳去踩?
十數名城防部官兵都傻眼了,何掌櫃被一巴掌拍飛,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而出手之人,正是這個身穿官服的年輕人,腰上戴着一條土豪氣息很濃的金腰帶,一臉的人畜無害。
沒看錯的話,他這身官服應該是律法部的執吏吧!
郭城衛回過神來,而後勃然大怒,他作爲城防部的衛官,幾時見過一個執吏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張?
“大膽!膽敢在這裏行兇,我看你是活膩了!”
随着一聲厲喝,其餘官兵也都圍了上來,李二徹底蒙了,他已經不報任何希望,隻想交出鋪子,息事甯人。
可哪想到洛赢竟然如此暴虐,一言不合便下此重手,何掌櫃可是有城防部撐腰,現在洛赢把他打成這樣,就不是交出鋪子那麽簡單了!
果然,十餘名官兵紛紛亮出家夥,周身元氣鼓動,隻等郭城衛一聲令下,便要将洛赢當場拿下。
“我剛才說的話,你們沒聽到?”洛赢掃了眼這些人,不疾不徐的道:“城防部辦案,今查何氏掌櫃藐視朝廷,踐踏大賢律法,怎麽?難道城防部的人,想包庇此等賊子?還是洪大人想要隻手遮天?”
衆人一聽,頓時火了,這小子還真是律法部的白癡。
“放肆!膽敢對洪大人不敬!”
“你說藐視就藐視嗎?大賢律例是你定的嗎??”
“還辦案,你以爲自己算什麽東西?”
“……”
郭城衛也黑着臉,冷聲道:“律法部漲能耐了,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以爲這樣就能肆意行兇傷人?來人!拿下!”
“住手!”
洛赢呵斥了一聲,随即亮出從九品官牌,警告道:“大賢律例第一百一十條,徇私枉法,包庇賊人,情節嚴重者……杖斃!”
郭城衛怒極反笑:“哈哈哈,好一個杖斃!還愣着幹什麽?給我拿下!”
有兩個官兵立即上前動手,這些人哪會把一個新來的愣頭青放在眼裏?
搬出大賢律法,去吓唬吓唬百姓還可以,在城防部面前,還輪不到你來講法!
那二人分開左右,元化武者的修爲同時出手,迅速抓住洛赢的手臂,正要以一個反手擒拿,将他的關節卸下,讓他嘗嘗苦頭再說,可這一掰,竟然紋絲未動?
緊接着,他們隻覺身子一輕,便被一隻力大無比的大手,給拎了起來,随後,又像坐上飛行法器一般,“嗖”地一聲飛了出去。
沒有抛物線,而是直直地飛出茶樓的大門,狠狠砸在街對面的牆上。
“砰砰!”
兩聲重重的撞擊聲,圍牆瞬間坍塌,沙石塵土一片,再也看不到那二人的影子了!
嘶……
衆官兵無不倒吸口冷氣,他們根本沒看清洛赢是如何出手的,如果說何掌櫃被拍飛,是修爲太低和出奇不意,那麽這兩個被扔出去的官兵,可是有着元化九層的實力,這小子到底是什麽境界?
他們自然看出不,如今洛赢對龍威的把握已經極爲精熟,要是能被這些人看出修爲,真龍九字不如改名真蟲九字了!
“再不滾,休怪本官将你們一并查辦!”洛赢又一次警告道。
那郭城衛臉色更加難看了,洛赢的修爲模糊不清,但似乎也是氣海境,而他已經氣海九層,加上身邊十人之中,還有兩名氣海武者,按說完全可以拿下對方,可他仍是心裏發虛,仿佛眼前這個年輕人,根本不是他們所能匹敵的存在!
不過洛赢打傷城防部的人,郭城衛如果真的退縮,以後也沒臉在府城混了!
“并肩子上!”
郭城衛大喝一聲,另十名平日作威作福的城防兵,立刻憤然出手,而那郭城衛也亮出兵器。
再看洛赢,面對十人圍攻,竟然不動如山,當對方的兵器來到他面前時,一層若隐若現的鱗片,如真龍之軀,似三山五嶽,根本不是這些人所能撼動的!
所有的攻擊,都在他身前一尺遠的地方,生生停了下來,進不得分毫。
緊接着,洛赢一拳擊出,轟斷了面前的一把官刀,結結實實地印在一名官兵的臉上。
隻見他再出一腳,又踢在另一人的小腹上,那人頓時弓成蝦米狀。
洛赢手腳并上,便如市井潑皮打架,哪有什麽刀意、武技、法寶,而皇宮煉體之後,如今的一拳,又何止千鈞?他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是最強有力的武器!
論打架,痞子哥可是從小打到大的,一群修爲尚不如他的官兵,毫無疑問,三下五除二便被放倒在地。
之所以洛赢不動武技,甚至連刀也沒出,就是怕毀了這間鋪子,而十餘名武者交手,僅僅打壞了幾張桌子,恐怕也是絕無僅有了!
洛赢看着已經石化的李二,笑道:“李兄不用擔心,我自有分寸。”
李二艱難一笑,卻是比哭還難看,你真有分寸,你全家都有分寸!
“洛兄弟,這回真是被你害慘了!而且你打一圈,不能落一人呀!那個郭城衛跑了,恐怕城防部的高手,馬上就會來了!”
“來就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有大賢律例,還怕他們造反不成?”洛赢好整以暇的說道,他自然看到郭城衛溜走,卻故意沒有阻攔。
李二長歎一聲,道:“大賢律例?呵呵,當律法符合了某些人的利益,自然是至高無上,然而很多時候,律法就是一張廢紙!”
洛赢一怔,随即笑道:“沒想到李掌櫃縱橫歡場,卻對世事總結的如此深刻?”
不錯,今天若是換作房有方,他手上這張被踐踏的文書,便真的是一張廢紙了!
李二自嘲一笑:“浮名浮利,虛苦勞神,莫不如……對一長琴,一壺酒,一溪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