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敷衍了事,大可不必費那筆墨,直接把這小子扔過來,葉洵也就能讀懂了,可是冷大人親自安排,就讓人費解了!
這時,那位城防部的洪大人說道:“府主,我看這事也好理解,君主的封賞本就讓人一頭霧水,朝廷和北洲府也無人過問,冷大人想必是摸不清脈絡,不如就學君主,來一個親點執吏。”
葉洵點了點,歎道:“恐怕也隻能這樣解釋了!對了,洛赢帶來的那女子很古怪,好像命不久矣,而且此女有些眼熟,你們可有人認出她的來曆?”
衆人紛紛搖頭,而那位洪大人一提到水冰顔,不禁目中放光,看着門口早已經不見人影的地方,眼珠亂轉,不知在算計着什麽。
葉洵忽然問道:“律法部現在一共幾人?”
旁邊一名類似文書的官員答道:“算上知事房有方,一共三人。”
說起來府城的構架,府主之下除了主薄和通判等副官,便是各部的知事了,正如城防部的洪大人,就與律法部的房大人同爲知事,不過官位雖有相同,但實權卻差之千裏。
葉洵不太理會律法部的事,也隻知道一個房有方,就像今天,那位房大人都不在場,就可見其地位如何了,所以洛赢根本不知道,他這個執吏是多麽的可有可無!
如果是朝廷六閣之一的律法閣,自然是權勢通天,不過到了郡府之地,律法部就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了!
賢國以武建國,真正的權力和油水,自然是與武道相關,若是一個管不了武者的部門,還有什麽權力可言?
而六閣的劃分,使得地方上出現許多不成文的規定,舉個例子,府城一家包子鋪犯了事,由律法部處置,可若是賣丹藥的商樓,卻有商監部去管,隻因爲六閣中的商監閣,有管治天下武商的權利。
再比如,兩夥潑皮鬥毆,律法部自然責無旁貸,但要是武者之間鬥法,便是城防部來管。
總之,隻要是與武道有關,管資源的有兵備部,管武商的有商監部,管學堂的有學務部……就是沒有律法部什麽事兒!
所以在郡府之地,律法部雖然執行的是大賢律法,卻隻能管一些平頭百姓,而洛赢的頂着上司房大人,隻要不出什麽大亂子,府主也懶得理會。
當洛赢來到律法部,見到那位房大人,以及他的同僚,算是徹底懵逼驚住了!
“請問,可是房有方,房大人嗎?”洛赢試探着問道,對于這個繞嘴的名字,他一度以爲是“爲官有方”的“有方”,可誰知見到這位房大人,哪有一點當官的樣子?
“嗯?什麽事?”
房大人顯然還沒睡醒,屋子裏又髒又亂,若非門口寫着“律法部”的字樣,洛赢還以爲自己走錯了。
而地上還有兩個人,似乎是他未來的同僚,正抱着酒壇,睡得昏天暗地,滿屋子的酒氣,就算是酒樓也不過如此!
房大人被吵醒後,顯得很不高興,黑着臉道:“哪來的刁民,不知道規矩……咦!?”
正說着,房有方突然清醒了,與洛赢無關,隻因爲他看到了水冰顔的容貌!
本以爲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妪,來這裏報官,誰知一看,竟然是比依翠樓的頭牌,還要頭牌的女子?
房大人以他元化九層的高深修爲,瞬間擦去嘴角的口水,又換了一張父母官的臉,沉聲道:“來者何人,所爲何事?”
看着眼前的一切,洛赢頓時冒出一個念頭:這裏恐怕是假的律法部吧?
葉洵可是武王境強者,而其他官員,大多都是凝神境,最差也有氣海圓滿的修爲,可這位房大人……元化境是什麽鬼?
房有方已經年近老邁,元氣又虛浮雜亂,顯然是凡元淬體,資質低劣,這輩子也不可沖擊氣海境,而地上趟着的那兩個醉鬼,簡直如出一轍!
見洛赢沒有答話,房有方心中不悅,要不是看在那個白發美女的面子上,至少也要先打一頓闆子再說!
“咳!本官便是房有方,你二人可是來報官?還是要鳴冤?”
說話間,房有方的眼睛根本沒看洛赢,而是一直看着另一邊,若不是水冰顔太過驚豔,令他心裏有些沒底,恐怕他就要立刻現出原形了!
這就是律法部?洛赢一聲冷笑,氣勢轟然暴發,氣海八層的修爲,帶着無比精純渾厚的元氣,瞬間在屋子裏彌漫開來。
那有如實質的煞氣,霸道無匹的刀意,仿佛是一尊殺神,踏着屍山血海而來,房有方幾時見過這等氣勢?頓時被掀得人仰馬翻,滾了出去。
而睡得正香那兩人,就像被踩到尾巴一樣,慌亂地爬起來,驚呼道:“誰!是誰……”“保護大人,有刺客!”
房有方色厲内荏道:“你,你,你不要亂來!這裏可是府城,外面強者如雲……”
洛赢氣勢一收,忽然撥開烏雲見明月,露出一臉的笑意道:“房大人,在下洛赢,今日前來報道,以後大人可要多多關照啊!”
“報……報道?”
房有方三人像做夢一樣,難道剛才是錯覺?不過報道是什麽意思?
這時,洛赢已經亮出郡王的親筆任命文書,以及葉洵給他的令牌。
房有方下意識地接過來,看了好半晌,才長籲口氣,原來隻是個新來的小吏,剛剛差點被他吓死!
房大人臉色一闆,正想要立威,可洛赢已經從他手中拿回文書,又道:“把這裏收拾一下,明天我會再來。”
說罷,他竟然轉頭便走,房有方三人大眼瞪着小眼,等反應過來時,洛赢和水冰顔已經走到了門口。
“你給我……”
房大人拍案怒喝,可是他剛說出三個字,就如同被人捏住了喉嚨一般,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音。
直到洛赢離開,旁邊一名小吏才問道:“大人,怎麽了?”
房有方喃喃的道:“禦賜的……竟然是禦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