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放棄之時,突然一個聲音響起:“在下邊陲軍洛赢,前來讨教!”
話音未落,一道迅疾的身影,落在場中,一把烏黑的寬刃大刀握在手中,正是之前不肯上場的洛赢!
戰北臣一見是他,火氣又上來了。你不是說誰愛去誰去嗎?現在連寒老鬼的後人,都差點被烤熟,你卻又跳出來,是嫌這裏冷,想來烤火嗎?
可誰知這厮竟然沖着戰北臣眨了眨眼,似乎在說:放心,有老子在,肯定保住你這張老臉!
而戰無畏正想跳出來,挑戰對方的凝神境,此刻也瞪大眼睛,看着這個不要命的家夥。
一旁的戰無雙暗松了口氣,那無恥之人總算有點良心,還懂得知恩圖報。
小仙眼中放光,揮舞着小粉拳,大喊着加油。
七公主也和許多人一樣,對他的興趣更濃了。
隻有十三皇子的眼中,有着說不出的厭惡,本來戰北臣就要結束這場比試,然後去商量正事,可洛赢又跳了出來,難道嫌丢人丢得不夠嗎?
拓跋尋一見是他,便笑道:“原來是洛赢道友,之前拒而不戰,我看現在也不必再打了吧?”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以你的修爲,就算領悟到刀意,也隻能勝過拓跋熊躍,難道還想赢我氣海境不成?
“怎麽?沒信心和我打?也罷,不如你認輸吧,回去讓遲飛老友來此一叙!”
洛赢一句話,使得戰北臣老臉憋得通紅,随即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這小子分明在學他的口氣,連“遲飛老友”也敢叫?信不信人家遠在十裏之外,也能捏死你?
戰無雙悄悄躲在二爺爺身後,低頭捂臉,假裝不認識他。
賢國諸強者也都沒憋住笑出聲來,不論這小子是瘋是傻,也算扳回一城,真是後生可畏,隻可惜死得太快!
洛赢的花式作死,成功地激怒了拓跋尋,連鮮松苗的目光也驟然變冷,這小子實在是活膩了。
“鼠輩找死!”
拓跋尋雙手一張,一股滔天烈焰,熊然而起,那股燥熱,使得一旁的元化武者,都不禁後退幾步。
而洛赢卻不以爲動,他握緊手中的刀,絲絲明悟湧上心頭,仿佛刀柄與手掌就要融爲一體,意念與刀之間水乳交融。
他的刀意,不是田伯所說的意随刀動,也不是蒼穹爲大的刀意心法。他的刀意,隻是心中所想,一念之間泯衆生,一念沖天破蒼穹。
“可惜……如果有霸刀就好了!”
洛赢覺得心中的刀意無法盡情釋放,雖然手上這把刀已經跟了他幾年,還算頗爲順手,卻遠遠沒有霸刀那種無視一切的氣概。
念頭一閃而過,洛赢再次戰意昂揚。
他主動出戰,不僅是感激戰北臣的一語之恩,更想檢驗一下他的刀意,反正已經被注意到了,與其躲躲閃閃,不如放手一戰!
誰還沒幾個仇家,五洲商會又如何?穆家拓跋烈又如何?等老子吸夠了生機,再回來把你們全都宰了!
這一瞬間,洛赢迸發出無比強烈的殺機,這些年的生死錘煉,造就出他堅韌又狠辣的個性,隻要想害他的人,他就絕不會手軟。
戰北臣目光微凝,他已經得到初步的定論:此子殺心太重,功法中透着詭異的邪氣,刀意更是極爲霸道,這種人……并非無雙的良配!
這時,拓跋尋高高躍起,一道匹煉的真火,似乎能瞬間融化鋼鐵,瘋狂地卷向洛赢,他剛一出手,便絲毫不留餘地,就是想置人于死地!
而洛赢也是淩空一刀,如同殺神一般,全身殺氣彌漫,仿佛眼前之人,便是兒時追殺他的兇獸,挖坑害他的五洲商會,虎視眈眈的拓跋烈……
你們憑什麽恃強淩弱?欺負老子沒背景沒靠山?以後……我就是自己的靠山!
一念起,破蒼穹,一意間,斷十方。
洛赢毫無畏懼地沖進火海,一念既出,山嶽崩塌,大地顫振,世間唯此一刀,管他真火凡火,一切都給我破!
這便是我的刀意……一念!
段天刀的眼睛急劇收縮,他仿佛看到一把霸道無匹的刀,一把能撼天地的刀……他一生用刀,沒有誰能比他對刀的感覺更加清晰,這絕對不是一個武者能有的刀意!
刹那間,洶湧的火焰将洛赢完全吞噬,但一道隐約可見的刀光,卻穿過火海,穿過拓跋尋,直飛天際。
二人一觸即分,洛赢帶着一身烈焰,落在地上,隻見他随手拍了拍,那聚而不散的真火,竟然很快變小、變弱、變淡……最終消失無蹤,仿佛他随手息滅了一堆柴火,衆人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再看拓跋尋,胸前一道血箭噴出,自半空跌落下來,被鮮松苗揮袖一卷,帶回了身邊。
随後鮮松苗立即施救,拓跋尋雖是傷勢極重,卻也保住了小命。
全場針落可聞,所有人都被洛赢的“一念”刀意,所深深的震撼!
除了少數段天刀這樣的強者,很多人并不清楚,洛赢的刀意到底有多厲害,他們驚懼的是洛赢滅火的手段,連寒芸都需要強者來救,否則就要被真火燒死,可他居然能随手拍滅?
大家對武者境界的認知,已經被徹底颠覆,拓跋尋幾招擊敗西洲王的後輩,卻又被洛赢一刀所敗,真火變成了柴火,世上還有什麽事,是不可能的?
洛赢收起了刀,忽然想了耀兄的風采,可惜他穿的不是長袍,腰間沒有下擺,無法擺出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
他隻得退而求其次,學癡道士背起雙手,一臉悲天憫人的道:“真羅國的道友,承讓了。”
雖然洛赢素來低調,不過爲了長妞腿的爺爺,也要裝一下。隻是那不倫不類的表情,恐怕遠在數萬裏之外的癡道士,也想跑過來抽他!